- 作者: 柯文哲,林裕峯與臺大醫院駐院醫學團隊
- 出版社:台灣商務
- 出版日期:2013/10/01
《白色的力量》柯文哲:醫生能做的事其實不多,所以更要謙卑
作者:陳琡分 / 2014-01-14
(攝影/陳昭旨)
許多人對醫師柯文哲的文字印象,除了他的學生整理放上網路、迄今轉載不斷的「柯語錄」,還有他曾經刊登在《壹週刊》的文章〈回家的路太遠〉。那是他45歲時對生命的迷惘與有感而發。現在回看,他半開玩笑地說:「那是頹廢派文學的代表作。」
而,許多人對柯文哲的認識與理解,可能都得回溯到2006年,彼時他在7月15日的《民生報》上,撰文一篇〈反省、認錯、道歉:談趙建銘案〉,讓這位白色巨塔中以敢言聞名的當代怪醫,開始成為新聞媒體焦點;時至今日,甚至成為民調期待度最高的政壇新星。在這風風火火的當口,柯文哲寫下他人生的前半場《白色的力量》,將他的醫界歲月,完整而坦承地做了一番告白。
媒體總說,柯文哲稱自己此生從沒做過真正想做的事,從醫而政,似乎都是被時勢推著走。「人生都是意外。例如參政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我要參政,我是被拱上去的。」就算是被拱,難道不能拒絕、或不覺得有一絲的不得已嗎?「我都是這樣:人家叫我做,我就去做,做到最好。」柯文哲說自己的弱點就是不忍心拒絕別人。「我想我一輩子都樂於當超級救援投手。」他以一種特有的角度看待自己,「我是在揮霍自己的生命。」
身為頂尖名醫,柯文哲的自信、傲氣與聰明,自然不在話下;他順遂半生,做什麼事情都成功,唯在2011年8月的失誤移植愛滋病患器官案跌了一跤,柯文哲坦言這是他最慘的一段。但他最終選擇停止憂鬱、抱怨或就此自暴自棄,而是正面迎對。如他在TED演講中所言──面對挫折打擊不是最困難的,最困難的是面對各種挫折打擊,沒有失去對人世的熱情。「人家說這個傢伙是打不死的蟑螂,我說我不是,我是打沒死的蟑螂。大家一直踩,可是還沒有被踩死。」就像醫生總是想盡辦法挽救病人一般,隨時都在創造奇蹟。
行醫二十多年,柯文哲直接、間接救回與延續的生命不計其數,但在白色巨塔中待得愈久,他愈覺得能做的事情愈是有限。「你會發現很多病,其實不是病的問題,醫生醫的也不是人的問題。」為什麼許多病人不想轉出加護病房?因為普通病房沒有24小時照護;為什麼許多病人堅持住院、不要回家?因為醫院裡有醫生、有護士、有隨叫隨到的醫療資源。「醫學常常不只是醫學問題,健保從來也不是醫療問題。」是政治問題,是經濟問題,更是生命議題。「醫生能做的事情其實不多。所以更要謙卑。」柯文哲說。
(攝影/陳昭旨)
「不管是醫界或政界,那些『待改進事項』都太多了。」他不認為自己是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就do our best,做多少算多少。我的人生哲學就是盡力。」他有很多的想法,卻也坦承不一定馬上都有相對應的做法。「重點是,想,當然不一定會成功,但是不想,一定不會成功。」人生也就如此:做了不見得成功,不做則連一絲機會都沒有。「所以就是盡力,什麼事情都盡力去做。人只是去做人該做的事,其他就交給天決定。」就像他突來的單車環島行程,「沒有體力的問題,只有毅力的問題。要體力,前三天就沒了。能夠完成都是靠毅力,熬過去就好了。」只要雙腳不停,也就這樣踩回來了。
進到人生的中場,現在的柯文哲,似乎面臨著一個新的轉折──每天從早到晚滿得不可思議的會晤與談;採訪當中不時得分神接聽一通又一通、來自支持群眾的叮嚀電話;連走在路上,擦肩而過的路人,都可能突然回身來對他高喊加油。這是他從未想像、也不會去想像的情景。說是外力推動著他,他自己也未曾想要停下。在鎮日「快快快」的極高轉速裡,柯文哲腦中思考的,何止千頭萬緒,卻始終甘之如飴。
「從政與行醫,差不多吧。就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最重要的是保持謙卑,這樣而已。」他說他把退場機制都打算好了,一點都不擔心。他也堅持自己並不是「棄醫」,「我是換個地方服務人群。」問他是否認為從政可以做到更多行醫不能做的事?一貫快問快答的柯文哲,難得地停下來思考了幾秒。「或許可以影響的人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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