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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的法則:文學場域的生成與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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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的法則:文學場域的生成與結構
Les règles de l’art- genèse et structure du champ littéraire
作者:皮耶‧布赫迪厄
出版日期:2016/02/25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705801

導讀

  法國當代重要的思想家皮耶‧布赫迪厄(Pierre-Félix Bourdieu, 1930-2002),是當代社會學最出色的代表性人物之一。這位法蘭西學院社會學講座教授,以系統的方式研究我們日常生活中一些習以為常的內容,翻轉其概念。基本上,他認為只有將概念納入一個系統中,這些概念才可能被界定,易言之,概念的定義,只能在它所構成的理論系統中,而不是孤立地給予界定。因為概念的意義來自於關係的脈絡,只有在關係系統中,這些概念的意義才會產生。
  
  布赫迪厄於1992年出版的《藝術的法則》(Les Règles de l'art),即企圖在場域系統中把社會結構與複雜的情感心理連結起來,並以福樓拜(Gustav Flaubert,1821 - 1880)的《情感教育》做為一個寫實主義文本裡的社會生活寫照摹本,深入發揮他的場域理論。全書分為〈前言〉、〈序曲〉和三個部分,作者分別在〈前言〉指出問題所在,並提出解決之道;〈序曲〉主要是對《情感教育》的分析;〈第一部〉,以法國19世紀中葉以後的文學與藝術場域現象,討論了文化生產場域中的自主性問題;〈第二部〉,為藝術作品的系統科學分析設立了基本原理;〈第三部〉,則是對純美學的分析。整體而言,〈前言〉和〈序曲〉為正文三個部分的細密分析預先提出了一些關鍵性的思考。〈前言〉雖短,卻直指當代學術研究的問題所在,他質疑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宣稱藝術作品的體驗是不可言喻?為什麼人們會表現出對藝術分析的抗拒?他在第二、三部分就針對這兩個與方法論和去歷史化相關的問題,進行了資料豐富而脈絡清楚的分析。就如布赫迪厄所說:《情感教育》「這部作品本身,就提供了以社會學方式分析這部作品的所有必須工具」,而三個部分則從各個層面論述了一個文藝社會學的方法與理論架構。
  
  在〈序曲〉中,布赫迪厄將《情感教育》的作品結構,轉化成一個社會空間結構:就是由商業世界(「安登徑」﹝chaussée d’Antin﹞,唐布羅斯家的寓所)、藝術與成名藝術家的世界(「蒙馬特外城」,《產業藝術》雜誌的社址以及羅莎妮陸續的住所)、以及學生圈(「拉丁區」,腓德烈與馬蒂儂一開始的住處)所構成的三個社會世界。透過腓德烈在社會空間之中的位置及所扮演的角色,呈現了一種對稱與對反的安排,尤其是在人生軌跡的交錯,從權力場域的這一端轉移到另一端,隨之出現的則是各種感情上的食言,以及相對應的政治上的變節。其特點就在於強調一種雙重拒斥的關係,既拒絕了不同社會空間中的對立立場,也拒絕了與這些立場相對應之位置的佔有。有這種雙重拒斥為基礎,才可能發展出與社會世界維持一種客觀化距離的關係。凡此都預示了有關場域(champ)、慣習(habitus)、資本(capital)等複雜關係的交錯變化。
  
  所謂場域,如書中所示,是一個社會空間的概念,是一個社會狀態與地位的系統,在其中界定了這些人與那些人之間的關係和影響。「拉丁區」是波希米亞式藝術家的地盤;聖日耳曼外城,屬於貴族式禁慾的殿堂;「安登徑」,則是支配階級之新興領導派系成員所在。「新資產階級」不僅與「蒙馬特外城」的半名流對立,更與「聖日耳曼外城」的舊式貴族對立。而腓德烈的生命,就像小說裡的整個世界一樣,繞著阿爾努家與唐布羅斯家這兩個端點而行:一邊是「藝術與政治」,另一邊則是「政治與商業」。在這些互相對立的社會場域之間,許多引力與斥力,就在權力場中互相流竄,對所有進入場域的對象發揮作用。

  布赫迪厄將這個權力場域視為一種遊戲,一場充滿爭競的遊戲,這可以從個人所繼承的遺產或個人的優勢,以及從繼承人的秉性,從其追求成功與卓越的意志的觀點來看。其中包括了優雅、自在、甚至是美貌等等,以及以各種形式呈現的所謂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和象徵資本等等。它們既是場域活動競爭的目標,也是用以競爭的手段。進入權力場域的遊戲中,競逐的關鍵不外乎獲取或保存權勢。而擁有最豐富的經濟、文化與社會資本的人,通常就是優先選擇新位置的人。但是,只有當這些資本與場域聯繫在一起時,這遊戲才發揮其功能。

  由於各種經濟與政治條件可以影響甚至左右藝術觀念,所以布赫迪厄對文學場域與權力場域之間關聯的分析,強調了各種開放或隱含的形式、直接或反向的依賴效應,並顧及這些因素在文學場域之所以產生重大效應的方式。也可以說,這些場域似乎壁壘分明,卻無確切的界線。然而,人在其中,譬如一個藝術工作者,不管是以任何形式向政權、市場或媒體屈服,以追逐某種特權與榮譽,自然就喪失了自主性,這就是福樓拜稱為《情感教育》的整個社會的衰老過程。
  
  在布赫迪厄的分析中,只有在一個達到高度自主的文學藝術場域裡,人才會自覺地展現他們相對於外部各種政治或經濟力量的獨立性。也唯有此時,對於權力以及榮譽的淡漠,那怕只是形式上的殊榮,譬如法蘭西學院院士,甚至是諾貝爾獎等等,以及與強權者及其價值觀保持距離,他才會被人理解、尊敬。

  20世紀的學術思想在語言系統和意識型態之間,總是存在著某種對立,在文學的意識型態和藝術、語言系統和社會材料之間的爭論,總是剪不斷理還亂。布赫迪厄在書中旁徵博引地討論了分屬語言與意識型態各學派的論點,試圖在這樣的氛圍中提出一個合理而可行的理論依據。其中,與場域息息相關的是慣習的概念。布赫迪厄重拾亞里斯多德(Aristotle)所說的習性(hexis),用以說明結構主義及其他學說那種非此即彼的不足。所謂慣習,是人從他所在的群體或社會所耳濡目染而潛移默化的結果,並依此而不自覺地在言行,乃至於價值判斷中流露出來。就如布赫迪厄從字義上的界說,慣習「是一種獲得,也是一種擁有,在某些情況下,可以當作某種資本來運作」。因為這種時間經驗,常常是一個社會組織原則的所有預期與前提。我們總是透過這種慣習來建構世界意義,引領未來的走向。包括一些研究者或評論家慣常以某某主義、某家自稱,似乎除此之外,別無真理。而那些包括社會學家在內,從小受訓練、意欲完成文化尊崇之聖禮儀式的那些人,雖然他們基於對文化的尊崇,為文學、藝術、哲學場域提供了保護,但也可能因此對某些經典作家抱持著宗教性的忠誠或信仰,以致傾向於行禮如儀的重複,如此將為學術的客觀化設下極大的主客觀障礙。
  
  所以,布赫迪厄對那些來自康德(Immanuel Kant)思想的許多哲學家、語言學家、符號學家、藝術史家進行了反思,認為「藝術的功能就是沒有功能」、「藝術的凝視是種超然的關注」、「觀看作品是種特定的藝術品體驗」這類的觀點,明顯地造成了雙重的去歷史化。這反映了〈前言〉開頭所引:「文學經驗與愛情經驗並列人類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這可是我們生命的意義啊,難道我們就放任社會科學把它化約成對於休閒活動的問卷調查嗎?」之類的反分析問題。人們常將這種內外途徑的對立描述成一種不可克服的矛盾,但布赫迪厄深信他的社會學方法正可以超越這種困境,尤其是眾多藝術家與作家的許多作法與意念,都要參考權力場域才可以解釋。這權力場域,乃是在眾多施為者或機構之間施展力量的關係空間,它們的共通點就在於擁有必備的資本,以便在不同場域(尤其是文化場域)之中居支配位置。而文學場域在這個權力場域的內部所位居的,其實就是一個受支配的立場。然而,學者們常常忘記,當他們自己在探問現代意義的藝術家是何時出現的時候,並未完全跳脫「本質思考」的陷阱,他們不去質疑像是在整個19世紀裡逐漸成形的、永在的「創作者」的專業意識型態,只是駐足於藝術家(或是作家、哲學家、學者)身上,而不知如何建構、分析這個生產場域,包括若要構成這樣的一個藝術場域,需要的又是哪些經濟與社會條件。
  
  布赫迪厄試著解釋感性認識的特定邏輯,並描述整個社會機制是如何逐漸浮現出來的,以致於藝術家這個角色,有可能成為藝術品這種崇拜的生產者;藝術場域是如何構成的,才成為不斷生產與再生產這種信仰的場所。如此,不只是要列出藝術家自主性的指標,也要列出場域自主性的指標,例如,展覽場所(畫廊、博物館等等)、認證機構(協會、畫展等等)、再生產出生產者的機構(美術院校等等)、專門化的施為者(貿易商、批評家、藝術史家、收藏家等等),這些施為者不但具備了場域在客觀上所要求的秉性,也具備了用以感知與評價的特殊分類範疇。憑這些範疇就可以規定衡量藝術家及其產品之價值的特殊標準,而這些範疇也不致被化約成日常生活中通用的範疇。總之,關於藝術品意義與價值的問題,一如審美判斷之特點的問題,都只有在場域的社會史當中才能找到解答。

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專任副教授  林盛彬


 


天使:在愛情與文學上特別好用的詞。
——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庸見辭典》(Dictionnaire des idées reçues)

在名人蠢語錄裡也不是什麼都有。所以還有希望。
——格諾(Raymond Queneau)

「文學經驗與愛情經驗並列人類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這可是我們生命的意義啊,難道我們就放任社會科學把它化約成對於休閒活動的問卷調查嗎?」從無數年代、無數作者為閱讀與文化做辯護的說辭裡,信手捻來的這種句子,肯定會像那些自命正派的陳腔濫調一樣,引起福樓拜的強烈不滿。還有一些教學生崇拜書本的「陳舊」說辭,或是一些海德格–賀德林(heideggéro- hölderliniennes)式的揭示,每一句的老套程度都值得收入「布瓦爾–貝居榭選集」(florilège Bouvardo –pécuchétien)(格諾的說法……),例如:「閱讀,就是先擺脫自己,再擺脫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若無群書之助,在世上也就無處容身」;「在文學之中,本質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文學是與其真理一起、也在其真理之中呈現的,就好像存在的真理本身,也是自我揭示的一樣?」

我之所以會覺得有必要一開始就提起一些,像這樣談論著藝術與生活、獨特與平常、文學與科學,談論著雖然可以建立法則卻丟失了「經驗的特定性」的(社會)科學,以及不建立法則卻「總是從絕對的特定性來處理特定個人」的文學等等,諸如此類的乏味論點,這是因為這些論點是由學校課程的儀典、也為了學校課程的儀典,而無限地再生產出來的,於是,凡是由學校所陶冶出來的心智,就都將這些論點內建其中了:由於發揮了過濾或屏蔽的作用,因此這些論點總是有可能對人們造成阻礙或混淆,使其難以理解對於書籍與閱讀的科學分析。

在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的《駁聖伯夫》(Contre Sainte-Beuve)當中,就以典型方式表現過了對於文學之自主性的訴求,而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對於文學文本的閱讀,就只能有文學上的意義?學術分析難道真的免不了會摧毀文學作品與閱讀的獨特之處,首先就是審美的愉悅?社會學家就註定要陷入相對主義、追求價值的齊頭平等、貶低偉大之事、撤銷那造就了總是被劃歸獨一無二那邊的「創作者」(créateur)特殊性的種種差異?而這都是因為他就是要跟大多數人、平均值、中等站在一起,所以就要跟平庸、次等、平民(les minores)、還有一大群沒沒無聞也活該不為人知的小牌作家站在一起,要跟當前的「創作者」最痛恨的這些東西,如內容與脈絡、「參照」(référent)與文本之外的事物、還有文學之外的事物站在一起?

許多長年閱讀文學的作家與讀者,更不用提還有好些層次不一的哲學家,包括柏格森(Henri Bergson)與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但不止於此,他們都想為科學設下一些先驗的界限,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這裡還不計有些人根本就禁止他人用社會學去對藝術品做任何褻瀆式的接觸。這時或許還可以引述高達美(Hans-Georg Gadamer),因為他把某種不可理解性、或者至少是不可解釋性的基本假定,當成他那「理解之藝術」的出發點:「藝術品代表了對我們理解力的一項挑戰,因為藝術品無限地逃脫一切解釋,對於想將藝術品解說成與概念等同的人,也提出了某種始終難以克服的抵抗,但對我而言,這個事實恰巧是我詮釋理論的出發點?」我並不是要去討論這個基本假定(不過它經得起討論嗎?)。我只是想問,為什麼這麼多的批評家、這麼多的作家、這麼多的哲學家,都能如此自信滿滿地宣稱,對於藝術作品的體驗是不可言喻的,這個體驗從定義上就是不屬於理性認識的;為什麼他們都如此迫不及待地在知識上未戰先降;他們哪來這種這麼強烈的需求,要貶低理性知識,哪來這種狂熱,要斷定藝術品是不可化約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超驗的。

為什麼人們堅持要賦予藝術品——以及它所喚起的認識——這種特殊的地位?難道不是因為有人提出了種種(必然費力又不完善的)企圖,想要用普通科學的平凡對待方式,來處理人類活動的這些產物,所以就用某種出於偏見的中傷來打擊他們,藉此就肯定了懂得識別其超驗性的那些人(在精神上)的超驗性?為什麼人們要這樣追殺試圖推進關於藝術品與審美體驗之知識的那些人呢?難道不是因為,對這個不可言喻的東西(individuum ineffabile)、以及產製了它的那個不可言喻的個體(individuum ineffabile)進行科學分析,這個抱負本身,就致命地威脅了那種如此普遍、卻又如此「別致」的自負,使人自以為是那不可言喻之個體,並且能夠感受那不可言喻者的各種不可言喻之體驗的自負?簡單說,為什麼人們會表現出這樣一種對於分析的抗拒,難道不是因為,對於「創造者」、以及想要透過「創造式」閱讀來把自己等同於創造者的人來說,這種分析,用佛洛伊德的說法就是,給他們的自戀傾向帶來了最後的、或許也是最深的創傷,一如先前那些以哥白尼、達爾文以及佛洛伊德自己為名的分析所為嗎?
把根本就是戀愛經驗的不可言喻經驗拿來當作藉口,從作品的不可言喻獨特性來把握作品,把對於作品的放縱式的沉醉當成愛情,再把這當成是唯一適合藝術品的認識形式,這難道是正當的作法嗎?這樣就可以把別人對於藝術、以及對藝術之愛所進行的科學分析,看成是科學傲慢的典型表現,認為別人以解釋為藉口,一心威脅「創作者」與讀者的自由與特殊性嗎?對於所有這些堅持無法認識之事、為人類自由築起堅不可摧的城牆以抵禦科學進犯的人,我要以歌德(J. W. Goethe)這段很有康德風格(Kantien),而且所有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專家也都會同意的話來反駁:「我們的意見是,人有理由假設某樣東西是不可認識的,但卻不應為自己的探索設下限制。」我想康德就將眾多學者對於他們事業的看法表達得很好,因為他提出,認識與存在的調和,不過是某種想像點,是某種想像中的消失點,科學雖然應該往這個方向努力,卻萬萬不能妄想以此作為根基(他反對的是關於絕對知識以及歷史終結的幻覺,但是這種幻覺在哲學家當中比在科學家當中更普遍……)。至於有人主張科學會給文學經驗的自由與特殊性帶來威脅,若要對此正本清源,則只需觀察到,是科學帶來並提供了這種能力,給所有願意也能夠擁有它的人,使他們不但可以解釋與理解這種經驗,也由此給出了某種可能性,使其可以獲得相對於其種種決定因素的真正自由。
更有正當性的擔憂或許是,對藝術之愛一旦挨上了科學的手術刀,就會把愉悅也一起害死,因為科學雖然可以讓人理解,卻無法讓人感受。於是我們只能附和像是沙尤(Michel Chaillou)所做的一樣的嘗試,以感性、體驗、感受的優先為基礎,提出一種文學生活的文學追憶,雖然在文學性質的文學史當中很奇怪地沒人這樣做過:他想盡辦法,在限定的特殊文學空間之中,重新引進了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所說的「附錄與補遺」(Parerga und Paralipomena),也就是種種被人忽略的文本周遭背景、所有被普通消費者丟開不顧的東西,而他又透過命名的神奇功效,喚回了那造就並組成作者之生活的事物,包括在他們的人生與最日常的場景之中種種放鬆的、家居的、生動的,甚至是怪誕或者「噁爛」的細節,這樣他就對文學興趣的平凡層級進行了某種顛覆。他之所以考據這麼多典故來武裝自己,既不是為了造成對於經典作品的虔誠讚頌,也不是為了鼓勵對於始祖和「亡者遺贈」的崇拜,而是為了召喚讀者,讓他們準備好像聖愛芒(Saint-Amant)所說的一樣「與死者乾杯」:他把被當成神像崇拜的文本與作者從史書與學院派的聖殿裡拉出來,讓他們重獲自由。



要對種種歷史參照進行一種既獲得解放、也使人解放的運用,才有可能建立種種自由的聯想,而這種「歡悅的智慧」就是藉助這些自由聯想,才拋棄了對作者之宏大批評的先知式浮誇,以及教材傳統像僧人念經一樣的碎念,那麼,同樣也必須跟文學聖徒行傳決裂的社會學家,又怎麼會感覺不到自己與這種歡悅智慧的相近?的確,與一般常見的可能令人信服之社會學描述相反,他無法完全滿足於這種對於文學生活的文學式追憶。對於感性的關注,儘管在處理文本時是完全適用的,但若要用來處理產生了這種感性的社會世界,卻反而會讓人忽略掉重點。一個社會學家固然可以努力去使眾多作者與他們的環境復活,也總是有人在進行種種對於藝術與文學的分析,藉以重建某種可以從日常生活的可見處、可感處與具體處去體會的社會「真實」。但是,我在這本書中將會一直試著說明,在這一點上與柏拉圖(Plato)所稱的哲學家相近的社會學家,他與「各色美景美聲之友」,其中也包括了作家,乃是相互對立的:他所追求的這個「真實」雖然是在感性體驗之中顯露的,但此一真實卻不能任人化約成這個感覺經驗的種種立即資料;他所求的並不是讓人看到、或者感覺到,而是要把智識關係的一些體系建構出來,使人得以理解種種感性的資料。

這是否表示,我們又再次落入了老套的理智與感覺的二律背反?事實上,應該要讓讀者來判斷,是不是就像我所認為(而我自己也如此體驗過)的,對於藝術品之生產與接受的種種社會條件進行科學分析,非但不會化約或是摧毀藝術品,反而會強化文學經驗:我們在討論福樓拜時還會看到,科學分析看似率先取消了「創作者」的特殊性,藉以建立有助於理解這種特殊性的種種關係,但這全是為了要重建那圍繞著作者、將作者「像個點一樣地包含進來」的空間,並且在重建工作的最後,再找回這份特殊性。是從文學空間裡的這個點出發,才形成了對於這個空間的特殊觀點,若能如此認識這個點,就能夠透過從心理上去認同某個已然建構起來的位置,藉此去理解與感受,這個位置與佔據這個位置的人所具有的特殊性,以及為了使這份特殊性存在,至少在福樓拜的個案裡不可或缺的,這種非比尋常的努力。
對藝術之愛,就像愛情、甚至也尤其是最瘋狂的愛情一樣,都讓人覺得他所愛上的對象就是這份愛的根源。為了說服自己,這樣去愛是合理的(或是有理由的),他就會時常藉助於評論,這種信徒自己向自己辯解的話語,除了至少有強化其信仰的作用之外,還能夠啟發並召喚別人也投入這份信仰。這就是為什麼,當科學分析有辦法指出,是什麼讓藝術品成為必然,也就是其表達公式、生成原理、存在理由,這時科學分析也就為藝術經驗以及隨之而來的愉悅,提供了最有力的佐證、以及最豐富的養料。透過科學分析,對於作品的感性之愛,就能實現在某種對事物的理智之愛當中,也就是實現在主體對於客體的同化、主體在客體之中的投入,以及對於文學客體之特殊必然性的主動服從當中(而在許多案例中,文學客體本身就是某種類似服從的產物)。

但是,為了像這樣強化經驗,就必須把某樣原本想要被經歷成某種絕對經驗、也跟某項起源之種種偶然無關的東西,化約成歷史的必然性,這樣付出的代價難道不會太高了嗎?實際上,理解文學場域(champ)的社會生成、理解支持這個場域的信仰、理解在場域中進行的語言遊戲、理解在場域中滋生的各種物質性與象徵性的利益與競逐標的,這樣做並不是為了遷就化約或破壞的樂趣(縱使就像維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在《倫理學講義》(Leçons sur l’éthique)裡說過的,在為求理解所做的努力當中,總是有些部分來自於,那些「諸如『這個不過就是那個』之類的解釋」所引起的「摧毀偏見的愉悅」以及「無法抗拒的誘惑」,而在破除藝術崇拜的種種裝模作樣自鳴得意之時尤其如此)。這不過是在面對面觀察事物,並且看出事物的真面目而已。


無論文學場域或藝術場域,都是充滿弔詭的世界,都可以引發或者施加種種最「無關利害」的利害關係,而從這些場域裡,尋找藝術品藏在其歷史性與超歷史性之中的存在原理,這就是將藝術品當作是受到某些其他事物糾纏與調節的、某種具有意向性的符號,因而藝術品也就成了這些事物的徵候。這也就是預設了,有某種表達衝動在此會顯現出來,只是場域的社會必然性所施加的形式化,又會傾向於使這種表達衝動變得難以辨認而已。放棄對於純粹形式之興趣的天真無瑕看法,就是理解這些社會世界的邏輯所要付出的代價,而這些社會世界乃是透過那些,就像社會性的煉金術一樣的,這些社會世界在歷史上的種種運作法則,才終於從種種特定激情與利益之間時常冷酷無情的衝突當中,提煉出了普世性的崇高本質;此外,也為人類的事業所能獲致的最高成果,提供了一種更真切、而且因為不那麼超乎常人、所以最終也更讓人放心的觀點。

Pierre Bourdieu 《藝術的法則 》等等和林南的一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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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林南先生講『社會資本』Social Capital
(我偶爾會在台大有些巧遇,就將其一小部分記下)
林南(NanLin)是我久聞其名的東海先輩,我猜它1930年代出就畢業了。
他出版過社會學方法論的書。


【作者簡介:林南是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的社會學系教授,以及亞太研究中心的負責人.他是 The Struggle for Tinanmen (1992);SocialSuppoThe Life Events and Depression(Afren Dean Walter Ensel合著,1986):Foundation of Social Research(1976):以及The Study of Communication(1973)等的作者,地也是Social Structure and Network Analysis(1982)的共同編輯(Peter Marsden)。他的作品散見於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 Social Force\'以及其他刊物.林南教授是美國社會學會(1999-2000) ,以及台灣中央研究院的院士。許多大學,包括台灣大學與中國的人民大學等等的榮譽或諮詢教授。】


2007/4/12 在台大,他講Social capital: theory and research(這講題與他合著的書相同N Lin, KS Cook, RS Burt - 2001 - Aldine de Gruyter)。
相關之著作兩岸都有翻譯
林南/著的Social Capital: A Theory of Social Structure and Action2001
:『社會資本』林祐聖、葉欣怡譯,台北:弘智出版社,2005

在網路上可以輕易找到論文:[]林南著/「社會網路與地位獲得」俞弘強譯,《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03年第2

我第一位提問:正如他明年在OUP要出版的 Handbook of Social Capital—世界各國的同志採用 定名法(name generators)來談社會資本。 這種「學派」(school)搞學問之方式,本身這種社會資本,就是學界早已有之的。

( 定名法是一種通用的測量"接觸的社會資本"方法,它已經在有關網路的文獻資料中得到廣泛應用。這種方法的一般技巧就是向個體自我提出一個或多個問題,詢問其與熟人的一些情況:角色關係(如鄰里關係、工作關係),交往內容(如工作事務、家務雜事)或者親密程度(如相互信任、非常親密等)。 )

他回答這主要是過去受到兩大師關於 社會資本理論(Bourdieu 1986Coleman1988)的影響(在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不過他們的作品其實很少,以後這主題成為各行各業都樂於談論的,演變到莫宗一是。
(「社會資本指的是社會結構中的特徵,但學者們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例如,有的人認為是社區規範( Coleman 1990),有的人認為是群體團結(Hechter 1983Portes &Senssenbrenner 1993),還有的人認為是對自願性組織和公民組織的參與(Putnam1995)。雖然存在上述分歧,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即社會資本主要是指社會網路中接觸到的資源(Lin 1995Flap1996Tardos 1996Burt1997Portes1998)。此外,社會資本理論同樣也關注資源的工具性使用(對資本進行投資或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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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Bourdieu實踐理性中 引別人說法 杜尚之尿桶展示是最社會學的

布爾迪厄(1930-2002),法國當代最著名的文化社會學家。人類學出身,鑽研社會學有成,卻自許為哲學家。晚年投身社會運動,被譽為「表態的知識份子」、「繼沙特之後,法國左翼行動派知識份子第一人」、「繼承起自左拉延至沙特等知識份子投身扮演公共角色的傳統」。事實上,自沙特棄世(1980)、傅科病死(1984)後,他即被國際學術界視為法國碩果僅存的思想大師。巧的是,布爾迪厄正是在九○年代打響他在法國家戶人曉的知名度。不過,德國《柏林報》在他病逝時指出:「沙特是透過文藝影響,去誘發一群政治公眾。布爾迪厄則帶頭去打破陳舊知識體系,並透過反思去改造社會」。而他自己也公開表白,他一生的研究主要在彰顯社會科學的「自反性」,自己只不過是個「證據的勞動者」。
布爾迪厄的社會活動主要透過學術鑽研與社會關注,集中探討弱勢族群的處境。最著名的成果即那本1400頁的田野調查《貧窮的世界》。早年他就與一群少壯派知識青年如德希達、德勒茲等加入著名的子夜出版社。1975年發行《社會科學研究集刊》,這份刊物奠定了他在法國社會學研究的主導地位。1989年又主編一本國際圖書雜誌《書卷》(Liber)。1996年起自立門戶,開辦一家出版社「以行動為由」,專出社會科學宣傳小冊。譬如:《論電視》,以及批判新自由主義的《防火牆》等系列,更名噪一時。
《以火攻火》(意為主動另起新火,令森林大火轉向,達到控制火勢的滅火方法)為延續前一本論述,更具體提出抵擋新自由主義的入侵的方法:即建立一個跨歐洲的社會運動、堅決捍衛既有社會權益,及呼籲知識份子積極介入社會並組成一個新的「國際主義運動」。布爾迪厄在這本關鍵作品中不僅強烈批判美國新自由主義經濟主張的危害,尤其強行置入行銷「全球化」這個兼具描述性及規範性的字眼,來取代「現代化」這個某種天真的種族中心演化模式。它更撻伐歐洲某些左派社會黨政府為虎作倀,毫不思索地便呼應美國政府的這種「新帝國主義」的主張。其結果只會加劇自身社會的離析,令弱勢團體永無寧日,引爆社會緊張情勢,進而破壞各國經濟,乃至文化,使人類文明蒙難…。
布爾迪厄的這本《以火攻火》是當今少見清析又震撼的論述。就其動機而言,他絕對稱得上是一位「表態的人道主義者」,而就其論事而言,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反全球化舵手」!(文/吳錫德,麥田提供)

皮耶.布赫迪厄(Pierre Bourdeu)
1930年生於法國庇里牛斯山-大西洋省裡的東泔市,先後在波城中學、巴黎大學文科和高等師範學院受教育、取得哲學教師資格的學銜。1955年被任命為磨坊中學教授,1958到1960年任教於阿爾及爾大學文學院,1961年到1964年在里耳任職,自1964年起任教於法國高等社會科學院,1981年正式任職於法蘭西學院(College de France)社會學教授。同時是高等社會科學院、歐洲社會學中心的指導教授,並主編1975年創刊的《社會科學研究學報》。著有《再生產》、《區異》、《世界的悲慘》、《實踐理論的概論》、《繼承者》等書。



Pierre Bourdieu 《藝術的法則》劉暉譯,北京:中央編譯,2001

Pierre Bourdieu (1930-2002)
French habitus habitus.
German Habitus exterior, habitus.
Hungarian habitus habit.
Italian habitus habitus.
Latin habitus disposed, in a certain condition.


French champ field, range. ""
布爾迪厄藝術的法則——文學場的...97 布爾迪厄、華康德:《實踐與反思——反思社會學導引》,158頁、163頁;布爾迪厄:《藝術的法則——文學場的生成和...
布迪厄已經有《文化資本與社會煉金術》、《自由交流》、《關於電視》、《實踐與
反思》、《藝術的法則》五部著作被譯成中文,據稱,今年商務印書館將有包括《區隔》的
四部布迪厄的譯著問世,這顯然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不過,需要警惕的是,布迪厄論述的.....
他不僅在許多著作中屢屢提及文學藝術,而且還專門寫了幾部專著如《區隔:趣味判斷的
社會批判》、《藝術之戀:歐洲藝術博物館及其觀眾》、《藝術的法:文學場的發生和
結構》、《文化生產場:論藝術和文學》等等。要紹介布迪厄的文學理論,我們可能會有一...

藝術的法則:文學場域的生成與結構

Les règles de l’art- genèse et structure du champ littéraire



 透過科學分析,對於作品的感性之愛,就能實現在某種對事物的理智之愛。——布赫迪厄

  皮耶‧布赫迪厄(Pierre-Félix Bourdieu, 1930-2002)是法國當代重要的思想家,也是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社會學家之一。

  本書是布赫迪厄以19世紀下半葉的法國文學場域為起點,所展開的一場對於文學與藝術場域的深刻分析。書中,他企圖在場域系統中把社會結構與複雜的情感心理連結起來,並以福樓拜的《情感教育》作為一個寫實主義文本裡的社會生活寫照摹本,深入發揮他的場域理論。

  全書共分為〈前言〉、〈序曲〉和三個部分。作者分別在〈前言〉指出當代學術研究問題所在,並提出解決之道;〈序曲〉主要針對《情感教育》的分析;〈第一部〉,以法國19世紀中葉以後的文學與藝術現象,討論了文化生產場域中的自主性問題;〈第二部〉,為藝術作品的系統科學分析設立了基本原理;〈第三部〉,則是對純美學的分析。

  布赫迪厄首先提出一個對於文學與藝術作品的質疑,亦即「為什麼那麼多人宣稱藝術作品的體驗是不可言喻?為什麼人們會表現出抗拒文學與藝術作品的科學分析?」對此,他認為社會學家對於文學與藝術作品的科學分析,並不會破壞閱讀或觀賞文學與藝術時的愉悅感受;此種科學分析看似消解了創作者先驗的特殊性,但這全是因為要重建那個圍繞著作者、將作者「像個點一樣地包含進來」的社會權力場域空間,並且在重建工作的最後,再找回這份特殊性。

  而福樓拜與其小說《情感教育》即是布赫迪厄實踐此種科學分析的楔子。透過對於《情感教育》當中各個角色的討論,布赫迪厄指出,小說此種文學類型——如同《情感教育》所顯示出的那樣——之所以如此迷人而深具魅力,就在於其呈現了一個「真相」,亦即作者在小說當中所架構出的某種社會世界結構,也即是某種權力場域,在其中,每個角色及其之間,都象徵了在場域當中受到秉性(disposition)與各種慣習(habitus)影響的各個位置(position)、及所佔位者之間的關係。布赫迪厄繼而論證了,無論文學或藝術,所有社會場域的運作,其根源皆是一種「幻象」、一種對於場域內「遊戲」的潛心投入,亦即一種集體生產與複製的集體信仰價值,藉此交織建構出社會世界的意義,同時,也是各個位置之間的認證權力的壟斷與鬥爭。

  由此,我們才能夠真正理解在那些由文學作家所打造的幻覺形式(小說),又或者是藝術家所拋出的關於藝術作品的體驗當中,究竟是什麼樣特定的構成條件,使得這些作品得以成立,並受到讀者與觀眾的認可。

  本書可謂讓藝術從純粹藝術、美學的探討角度,轉而去分析作家、作品、團體和社會場域之間的關係。

本書特色

  1.百年來不可不讀的當代社會思潮經典。
  2.布赫迪厄討論文化生產最重要的作品。
  3.內容廣博精深,可說是布赫迪厄藝術社會學理論集大成之作。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皮耶‧布赫迪厄(1930-2002)


  法國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社會學家之一。曾任法蘭西公學院(Collège de France)教授,同時也是許多知名著作與社會學期刊的作者與主要策劃者,例如其最具影響力的著作《區隔.品味判斷的社會批判》(La Distinction. Critique sociale du jugement),即被國際社會學協會評選為20世紀社會學最重要的十部社會學經典之一、他也曾擔任過午夜出版社(Editions de Minuit)「常識」(Le Sens commun)系列的主編、《社會科學的研究行動》(Actes de la Recherche en Sciences Sociales)作者與總編輯等等。

  布赫迪厄的理論基礎建立於維根斯坦、梅洛-龐蒂、胡塞爾、康居朗、馬克思、巴舍拉、韋伯、涂爾幹、潘諾夫斯基、牟斯、帕斯卡等哲學家與理論家脈絡之上,論述強調「實踐」與「體現」在社會建構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社會生活中位居宰制與象徵地位之「系統」與「社會秩序」的重要性,由此開創出其著名的「場域」理論。另外,他也反對著沙特所認為的知識分子「先知」或「全能知識分子」之概念,並在晚期轉而發展出「公共知識分子」的意識型態,讓社會學家是否必須將其研究延伸至更大幅度的公共領域成為一重要課題。
 

目錄

導讀
前言

序曲:作為福樓拜分析家的福樓拜
位置、配置、位移
繼承的問題
必然的意外事故
寫作的權力
附錄1:《情感教育》情節概要
附錄2:《情感教育》的四種解讀
附錄3:《情感教育》裡的巴黎

第一部:場域的三態

1. 獲取自主權:場域浮現的關鍵階段
一種結構性的從屬
波希米亞派與創造一種生活藝術
和「資產階級」決裂
奠定律法的波特萊爾
開始喝令遵守秩序
一個有待設定的位置
雙重決裂
一個顛倒的經濟世界
位置與秉性
福樓拜的觀點
福樓拜與「寫實主義」
「把平庸給寫好」
回到《情感教育》
賦予形式
創造「純粹」的美學
美學革命的倫理條件

2. 雙重結構的出現
體裁的特殊性
體裁的差異性和場域的一致性
藝術與金錢
差異性的辯證
特定的革命和外部的變化
知識分子的出現
畫家與作家之間的交流
形式

3. 象徵資產的市場
兩個經濟邏輯
兩種衰退模式
劃時代
變遷邏輯
同源性和預先建立的和諧效應
信念的產生

第二部:一門作品科學的基礎

1. 方法問題
一種新的科學精神
文學信念與抗拒客觀化
「初始設想」,根本的迷思
憤青觀點與偽決裂
觀點的空間
超越非此即彼
將客觀化的主體予以客觀化
附錄:全能知識分子與思想萬能的幻覺

2. 作者的觀點:文化生產場域的幾個普遍特性
權力場域當中的文學場域
律法與界線問題
幻象與受膜拜的藝術品
位置、秉性與佔位
含有種種可能性的空間
結構與變化:內部鬥爭與不斷革命
反思性與「素樸性」
供與求
內在鬥爭與外在制裁
兩個歷史的交會
建構的軌跡
慣習與可能性
位置與秉性的辨證
團體的形成與解散
制度的超越
「小說瀆神的拆解」
附錄:場域效應與保守主義形式

第三部:對理解的理解

1. 純粹審美在歷史中的創生
對於本質的分析與關於絕對的幻覺
歷史溯往與被壓抑事物的回歸
藝術感知的歷史範疇
純粹閱讀的條件
去歷史主義的悲歌
雙重歷史化

2. 目光的社會生成
15世紀之眼
迷人幻覺的基礎

3. 閱讀行為理論
自省小說
閱讀的時間與時間的閱讀

返始:幻覺與幻象
附言:普世性的社團主義

人名索引
概念索引

 

導讀

  法國當代重要的思想家皮耶‧布赫迪厄(Pierre-Félix Bourdieu, 1930-2002),是當代社會學最出色的代表性人物之一。這位法蘭西學院社會學講座教授,以系統的方式研究我們日常生活中一些習以為常的內容,翻轉其概念。基本上,他認為只有將概念納入一個系統中,這些概念才可能被界定,易言之,概念的定義,只能在它所構成的理論系統中,而不是孤立地給予界定。因為概念的意義來自於關係的脈絡,只有在關係系統中,這些概念的意義才會產生。
  
  布赫迪厄於1992年出版的《藝術的法則》(Les Règles de l'art),即企圖在場域系統中把社會結構與複雜的情感心理連結起來,並以福樓拜(Gustav Flaubert,1821 - 1880)的《情感教育》做為一個寫實主義文本裡的社會生活寫照摹本,深入發揮他的場域理論。全書分為〈前言〉、〈序曲〉和三個部分,作者分別在〈前言〉指出問題所在,並提出解決之道;〈序曲〉主要是對《情感教育》的分析;〈第一部〉,以法國19世紀中葉以後的文學與藝術場域現象,討論了文化生產場域中的自主性問題;〈第二部〉,為藝術作品的系統科學分析設立了基本原理;〈第三部〉,則是對純美學的分析。整體而言,〈前言〉和〈序曲〉為正文三個部分的細密分析預先提出了一些關鍵性的思考。〈前言〉雖短,卻直指當代學術研究的問題所在,他質疑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宣稱藝術作品的體驗是不可言喻?為什麼人們會表現出對藝術分析的抗拒?他在第二、三部分就針對這兩個與方法論和去歷史化相關的問題,進行了資料豐富而脈絡清楚的分析。就如布赫迪厄所說:《情感教育》「這部作品本身,就提供了以社會學方式分析這部作品的所有必須工具」,而三個部分則從各個層面論述了一個文藝社會學的方法與理論架構。
  
  在〈序曲〉中,布赫迪厄將《情感教育》的作品結構,轉化成一個社會空間結構:就是由商業世界(「安登徑」﹝chaussée d’Antin﹞,唐布羅斯家的寓所)、藝術與成名藝術家的世界(「蒙馬特外城」,《產業藝術》雜誌的社址以及羅莎妮陸續的住所)、以及學生圈(「拉丁區」,腓德烈與馬蒂儂一開始的住處)所構成的三個社會世界。透過腓德烈在社會空間之中的位置及所扮演的角色,呈現了一種對稱與對反的安排,尤其是在人生軌跡的交錯,從權力場域的這一端轉移到另一端,隨之出現的則是各種感情上的食言,以及相對應的政治上的變節。其特點就在於強調一種雙重拒斥的關係,既拒絕了不同社會空間中的對立立場,也拒絕了與這些立場相對應之位置的佔有。有這種雙重拒斥為基礎,才可能發展出與社會世界維持一種客觀化距離的關係。凡此都預示了有關場域(champ)、慣習(habitus)、資本(capital)等複雜關係的交錯變化。
  
  所謂場域,如書中所示,是一個社會空間的概念,是一個社會狀態與地位的系統,在其中界定了這些人與那些人之間的關係和影響。「拉丁區」是波希米亞式藝術家的地盤;聖日耳曼外城,屬於貴族式禁慾的殿堂;「安登徑」,則是支配階級之新興領導派系成員所在。「新資產階級」不僅與「蒙馬特外城」的半名流對立,更與「聖日耳曼外城」的舊式貴族對立。而腓德烈的生命,就像小說裡的整個世界一樣,繞著阿爾努家與唐布羅斯家這兩個端點而行:一邊是「藝術與政治」,另一邊則是「政治與商業」。在這些互相對立的社會場域之間,許多引力與斥力,就在權力場中互相流竄,對所有進入場域的對象發揮作用。

  布赫迪厄將這個權力場域視為一種遊戲,一場充滿爭競的遊戲,這可以從個人所繼承的遺產或個人的優勢,以及從繼承人的秉性,從其追求成功與卓越的意志的觀點來看。其中包括了優雅、自在、甚至是美貌等等,以及以各種形式呈現的所謂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和象徵資本等等。它們既是場域活動競爭的目標,也是用以競爭的手段。進入權力場域的遊戲中,競逐的關鍵不外乎獲取或保存權勢。而擁有最豐富的經濟、文化與社會資本的人,通常就是優先選擇新位置的人。但是,只有當這些資本與場域聯繫在一起時,這遊戲才發揮其功能。

  由於各種經濟與政治條件可以影響甚至左右藝術觀念,所以布赫迪厄對文學場域與權力場域之間關聯的分析,強調了各種開放或隱含的形式、直接或反向的依賴效應,並顧及這些因素在文學場域之所以產生重大效應的方式。也可以說,這些場域似乎壁壘分明,卻無確切的界線。然而,人在其中,譬如一個藝術工作者,不管是以任何形式向政權、市場或媒體屈服,以追逐某種特權與榮譽,自然就喪失了自主性,這就是福樓拜稱為《情感教育》的整個社會的衰老過程。
  
  在布赫迪厄的分析中,只有在一個達到高度自主的文學藝術場域裡,人才會自覺地展現他們相對於外部各種政治或經濟力量的獨立性。也唯有此時,對於權力以及榮譽的淡漠,那怕只是形式上的殊榮,譬如法蘭西學院院士,甚至是諾貝爾獎等等,以及與強權者及其價值觀保持距離,他才會被人理解、尊敬。

  20世紀的學術思想在語言系統和意識型態之間,總是存在著某種對立,在文學的意識型態和藝術、語言系統和社會材料之間的爭論,總是剪不斷理還亂。布赫迪厄在書中旁徵博引地討論了分屬語言與意識型態各學派的論點,試圖在這樣的氛圍中提出一個合理而可行的理論依據。其中,與場域息息相關的是慣習的概念。布赫迪厄重拾亞里斯多德(Aristotle)所說的習性(hexis),用以說明結構主義及其他學說那種非此即彼的不足。所謂慣習,是人從他所在的群體或社會所耳濡目染而潛移默化的結果,並依此而不自覺地在言行,乃至於價值判斷中流露出來。就如布赫迪厄從字義上的界說,慣習「是一種獲得,也是一種擁有,在某些情況下,可以當作某種資本來運作」。因為這種時間經驗,常常是一個社會組織原則的所有預期與前提。我們總是透過這種慣習來建構世界意義,引領未來的走向。包括一些研究者或評論家慣常以某某主義、某家自稱,似乎除此之外,別無真理。而那些包括社會學家在內,從小受訓練、意欲完成文化尊崇之聖禮儀式的那些人,雖然他們基於對文化的尊崇,為文學、藝術、哲學場域提供了保護,但也可能因此對某些經典作家抱持著宗教性的忠誠或信仰,以致傾向於行禮如儀的重複,如此將為學術的客觀化設下極大的主客觀障礙。
  
  所以,布赫迪厄對那些來自康德(Immanuel Kant)思想的許多哲學家、語言學家、符號學家、藝術史家進行了反思,認為「藝術的功能就是沒有功能」、「藝術的凝視是種超然的關注」、「觀看作品是種特定的藝術品體驗」這類的觀點,明顯地造成了雙重的去歷史化。這反映了〈前言〉開頭所引:「文學經驗與愛情經驗並列人類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這可是我們生命的意義啊,難道我們就放任社會科學把它化約成對於休閒活動的問卷調查嗎?」之類的反分析問題。人們常將這種內外途徑的對立描述成一種不可克服的矛盾,但布赫迪厄深信他的社會學方法正可以超越這種困境,尤其是眾多藝術家與作家的許多作法與意念,都要參考權力場域才可以解釋。這權力場域,乃是在眾多施為者或機構之間施展力量的關係空間,它們的共通點就在於擁有必備的資本,以便在不同場域(尤其是文化場域)之中居支配位置。而文學場域在這個權力場域的內部所位居的,其實就是一個受支配的立場。然而,學者們常常忘記,當他們自己在探問現代意義的藝術家是何時出現的時候,並未完全跳脫「本質思考」的陷阱,他們不去質疑像是在整個19世紀裡逐漸成形的、永在的「創作者」的專業意識型態,只是駐足於藝術家(或是作家、哲學家、學者)身上,而不知如何建構、分析這個生產場域,包括若要構成這樣的一個藝術場域,需要的又是哪些經濟與社會條件。
  
  布赫迪厄試著解釋感性認識的特定邏輯,並描述整個社會機制是如何逐漸浮現出來的,以致於藝術家這個角色,有可能成為藝術品這種崇拜的生產者;藝術場域是如何構成的,才成為不斷生產與再生產這種信仰的場所。如此,不只是要列出藝術家自主性的指標,也要列出場域自主性的指標,例如,展覽場所(畫廊、博物館等等)、認證機構(協會、畫展等等)、再生產出生產者的機構(美術院校等等)、專門化的施為者(貿易商、批評家、藝術史家、收藏家等等),這些施為者不但具備了場域在客觀上所要求的秉性,也具備了用以感知與評價的特殊分類範疇。憑這些範疇就可以規定衡量藝術家及其產品之價值的特殊標準,而這些範疇也不致被化約成日常生活中通用的範疇。總之,關於藝術品意義與價值的問題,一如審美判斷之特點的問題,都只有在場域的社會史當中才能找到解答。

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專任副教授  林盛彬






布爾迪厄當年曾深深擔心《學術人》一書遭到與其本意完全相反的閱讀,並產生一種「對號入座」效應或標簽效應,「如果我的書被看作一篇論戰,我會立即對它產生厭惡之情,寧願將它付之一炬」。這兩篇文章自是與《學術人》無法相提並論,並且無法做到布氏所使用的那種全新行文方式 ──「話語蒙太奇」(即用大量文本資料來排擠掉作者主觀因素以形成無厚此薄彼之感),然而作者的心情卻是一樣。如果這篇旨在反對「標簽」的文章反是加深了知識界的標簽化,那麼還不如最初就付之一炬。請參見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華康德(Loic J. D. Wacquarnt)著,李康、李猛譯:《實踐與反思 --反思社會學導引》(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頁9396-97281-83。實際上,布爾迪厄自己也承認無法完全達致一種不偏不倚的觀察者立場,即「絕對的非個性」。見該書,頁381-382


文化帝國主義身為傳播與文化的政治經濟先驅,是「一個被納入到現代世界體系中心的社會,其領導階層則透過迷戀【?】、壓力、權勢或賄賂等方式,去模塑社會規定,好讓其符合統馭中心體系的價值及結構,或符合讓自己成為促銷者的整體過程。」〔Schiller,
1976, p. 9〕這個定義可與四分之一世紀後皮耶‧布赫狄厄【?】(Pierre Bourdieu)和洛伊克‧瓦岡(LoïcWacquant)以社會學的眼光所下的定義做比較,他們兩人有篇報告的主題便是針對「有史以來第一遭,唯一一個國家處於強加其世界觀點於全世界的地位」的事實;「宛如對性別或對人種的統治一般,文化帝國主義是種象徵暴力,在一種令人質疑的交流關係的支持之下,行強迫服從之實,故而其組成特徵便是利用將連結獨特歷史經驗的個別主義普世化,將這些個別專有的歷史經驗的獨特性變得不為人知,從而讓這些經驗看起來很普遍。」〔Bourdieu
和Wacquant, 2000, p. 6〕


Few people depend as much as artists and intellectuals do for their self-image upon the image others, and particularly other writers and artists, have of them. "There are," writes Jean-Paul Sartre, "qualities that we acquire only through the judgments of others." This is especially so for the quality of a writer, artist, or scientist, which is so difficult to define because it exists only in, and through, co-optation, understood as the circular relations of reciprocal recognition among peers.
   Pierre Bourdieu,



2002《以火攻火:催生一個歐洲社會運動》.孫智綺譯,台北: 麥田. 2003 《遏止野火》. ...
 《遏止野火》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7
Contre-feux
防火牆:抵擋新自由主義的入侵
作者:Pierre Bourdieu
譯者:孫智綺
出版社:麥田
單色印刷 / 平裝 / 160頁 / 直排
ISBN:9867895614
出版地:台灣


以火攻火:為一個歐洲社會運動催生
Contre-feux 2
作者:布赫迪厄/著
譯者:孫智綺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03 年 11 月 29 日

 Contre-feu原本在法文的意思是指大火災時,
為了防止火勢蔓延,所以先在數里外放火燒林。法文中Feu的複數型式Feux則成了武器,所以Bourdieu的這好幾把火,應該是指視燎原之火前先放的火為對付燎原之火的利器──「反燎原之火」的意思。這也應該是麥田將書名翻譯成為:《防火牆》,並加上註解「以火攻火」的原因。不過我又變心了,現在建議用《以火治火》,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義也。

布赫迪厄於1998年接受瑞士Jérôme Meizoz訪問時,也提到了書名Contre-feux的由來。

Votre maison d'édition (Éditions Liber- Raisons d'agir) s'inscrit dans un esprit de « résistance », le mot revient souvent.

Oui. Nous souhaitons exercer une force négative, c'est-à-dire avant tout résistante aux médias les plus puissants, comme Le Monde, pour ne pas le nommer, qui banalisent le discours néo-libéral sur le monde social. Le succès de vente est donc important, car il oblige les médias à prendre en compte ce que nous disons. Malheureusement, aujourd'hui, dans les médias, la force des idées se mesure à la force du nombre. C'est la pensée audimat. Nous espérons, par nos livres, tenir en respect, ou du moins faire respecter certaines règles. D'où le titre de mon livre, Contre-feux. Les grands journalistes, qui détiennent aujourd'hui un immense pouvoir, veulent parfois faire croire que les intellectuels veulent je ne sais quel pouvoir terroriste de type stalinien. En fait, les intellectuels ne veulent pas le pouvoir, ils veulent un contre-pouvoir efficace, ils veulent le pouvoir de dire non.

JM:貴出版社的社名Éditions Liber -Raisons d'agir(「書卷-行動的理由」)帶有「反抗」的精神,此詞常被提到。

PB:我們希望發揮一種反對的力量,也就是說最主要便是抵禦最強勢的媒體,比方說《世界報》,不要變得好像非它不可,這些強勢媒體讓新自由之說在世界(le monde social, social world,我和瑞麟都不確定)上變得很普及。所以銷售成功與否就變得很重要,因為這會迫使媒體去將我們說的話視為考慮。不幸的是,今天,在媒體界,意見的力量取決於數字的力量。這就是收視率的想法。我們希望,透過我們的書,我們希望能夠保持距離,至少使某些規則得到尊重。這也正是我這本《以火治火》(Contre-feux)書名的由來 (書名瑞麟翻譯為《迎火》)。今日眾大無冕王握有極大權力,他們有時想讓大眾以為知識份子會想擁有──我不知道他們指的是哪種史達林式的──恐怖權力。事實上,知識份子不要權力,他們要的是有效率的反權力,知識份子要的是有說不的權力。
出處: Propos recueillis par Jérôme Meizoz, 11 mars 1998.
Parution in Le Temps, Genève, 28-29 mars 1998, p. 11




Sur la television
布赫迪厄論電視
作者:Pierre Bourdieu
譯者:林志明
出版社:麥田
初版日期:2002 年 08 月 03 日
單色印刷 / 平裝 / 164頁 / 橫排
ISBN:9867895606
出版地:台灣
《布赫迪厄論電視》
「畢竟,在這所謂媒體的年代,知識政治的一個主要戰場,不正就是聲光俱全的電視,或者,報紙?」
  1988年10月,法國數以百計的藝文人士帶領,得到二十萬人簽名,要求電視戲劇在播放中不能插播廣告,要求公共頻道完全不能播放廣告,經費全部取自執照費與徵收自私營頻道的廣告收入。這個活動的發起人之一,就是布赫迪厄。
  這位法國乃至於全球人文社會學科的泰斗認為,哲學與社會科學的文化生產場域,現在已經由新聞場域取代,而執行這場轉換的,主要是透過身跨兩個場域的人。他們的身影並不確定,錯落在新聞場域與專業場域之間。他們利用雙重身分的優勢,避開兩界的特定要求,但是卻將取諸兩界的或多或少的權力,引進彼此。
  此書一出,法國新聞工作者群起「口誅筆伐這位法國最具分量知識分子」,但是,布赫迪厄自己對本書是這麼定位的:「我仍希望這些分析提供工具或武器,給所有為了如下理想而奮鬥影像從業人員:讓媒體成為一種民主公器,而不是成為形象符號的壓迫手段。」
  回看台灣,較諸法國,應該是更為嚴重。《布赫迪厄論電視》這本書是適時的一本短論,關切電視民主化前途的人,何不一讀?
《防火牆》
  本書由數十篇評論集結而成。布赫迪厄認為英美的新自由主義、全球化已侵入法國,甚至歐洲。新自由主義以理性經濟包裝,試圖縮減社會政策以達到最高的經濟成長率。作者認為全球化是真實存在的,那就是金融市場的全球化,但這並不是一個均質化的過程,國家權力只能任由少數金融大國及金融大手所掌控。而歐元貨幣的統合將造成歐洲各國只能透過降低社會保險的支出、加強勞動市場的「彈性化」等手段,來維持其競爭力。相對於破壞社會權益的金融歐洲,作者提出一個社會福利的歐洲,使其建基在歐洲各國勞動者的結盟上,以便抵銷每個國家的勞動者(特別是透過社會傾銷)所加諸其他國家勞動者的威脅。作者並主張研究者有義務介入社會運動,協助創造象徵行動的新模式,以對抗新自由主義霸權。
作者簡介:




對當前一這股新自由主義下的全球化,<防火牆>提供了,不同於目下以與世界接軌,國際化(=會説英語)為尚的觀點或許並不需要選擇贊同那一邊只是,於看待事務,甚有啟發小心自己不被單一的價值觀(尤其是不賈思索,理所當然的單一價值)左右,甚至造成恐懼(如果市面上所有崇尚資本主義的媒體,書與雜誌,都在傳遞成功等於有錢這件事,便很難不為自己的荷包與價值擔心),能夠有機會看看各種不同的觀點,也頂不錯的

Blue Cave 店長:7374
人道關懷的展現─讀布赫迪厄<防火牆>

不管你關不關心政治或經濟,在台灣大概都躲不開「全球化」論述的轟炸。台灣從來不缺乏「賺錢指南」這一類的書籍或報導,全球化來的大家就告訴你要全球佈局,中國熱來了大家又告訴你如何投資大陸。在這樣一頭熱的情境裡,我們變的很麻木,變的很懶得去思考這些情境背後更深層的意義。

<防火牆>一書有個副標題叫「抵禦新自由主義的入侵」。什麼叫新自由主義?這內涵當然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不過粗糙地說來,新自由主義是配合全球化論述所發展出的理論,希望促進全球的經濟大一統,消除各國的貿易關稅,向全球市場邁進。

那麼又是為什麼要抵禦新自由主義的入侵?原因是現今這一套新自由主義的論述乃是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創造出來的理論,這套論述企圖造成一個假象是,在一個全球市場中所有的國家都可以得利,這種論述的強大威力在傳統偏向右派的共和黨總統布希上台之後顯然只有更增加。

問題就在於,事實證明了真正能在全球市場中得利的國家正好是當初那些鼓吹全球化的國家,其他開發中國家的利益往往被犧牲了,因為全球市場的規矩是先進國家定的,法則是先進國家裁判的,開發中國家永遠只能等著機會降臨,他們全然是在一場沒有主導權的遊戲中打轉。更嚴重的是,這些在經濟中落後而努力追趕的國家(台灣很可能也名列其中),將為了經濟發展的名義而忽略原本的社會正義,刪減社會福利的預算挪坐經濟發展之用。

新自由主義就是這麼一套來合理化自己罪惡手法的藉口!

我們來看看近幾年來最流行的名詞<知識經濟時代>一書作者,經濟教授梭羅是怎麼說的吧,那本書中列舉的十三條經濟時代的法則中,第一條便是:有錢人是要抓住機會,並且在極度不平衡下勇於投資。

極度不平衡?極度不平衡的結果就是美國的財富源源不絕的增加,其他的國家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極度不平衡的情況而不知所措。結果是全世界只有美國一個國家富有,美國人繼續他們的大量生產大量消費大量浪費的生活,而把其他國家,比如說東南亞的國家,拋進破產邊緣的陰影中。

這時候自稱是左派中的左派的社會學家布赫迪厄當然要出來講話。

從社會學家的觀點,像梭羅那些經濟學家-特別是一些喜愛為美國的經濟勝利叫好的學者-的說法,在計算的過程中都忽略了社會的成本。所以他當然要站出來帶頭抵禦新自由主義。比起隔了一個英吉利海峽,被人諷刺為「比右派還右派」、為全球化辯護的紀登斯而言,這左派中的左派-布赫迪厄,的確是擁有左派批判和人道的傳統。因為傳統資本主義中剝削勞工的傳統仍然在各地存在,所謂的全球分工只是把壓榨的行為盡可能地往第三世界推,而所謂的歷史終結-資本自由主義大勝利根本沒有到來。

讀<防火牆>是在台灣一片全球化的聲浪中,冷靜下來看看全球化的論述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只是被製造出來呼嚨我們的。更是看一個真正的知識份子,如何堅持自己的信念,保持獨立的觀點,勇於講出自己的辯護。

"Robinson Crusoe: His Life and Strange Surprising Adventures" by Daniel Def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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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 I saw, though too late, the Folly of beginning a Work before we count the Cost, and before we judge rightly of our own Strength to go through with it.”
―from "Robinson Crusoe: His Life and Strange Surprising Adventures" by Daniel Defoe
"One day, about noon, going towards my boat, I was exceedingly surprised with the print of a man's naked foot on the shore, which was very plain to be seen on the sand."
--from "Robinson Crusoe: His Life and Strange Surprising Adventures" (1719) by Daniel Defoe
This classic story of a shipwrecked mariner on a deserted island is perhaps the greatest adventure in all of English literature. Fleeing from pirates, Robinson Crusoe is swept ashore in a storm possessing only a knife, a box of tobacco, a pipe-and the will to survive. His is the saga of a man alone: a man who overcomes self-pity and despair to reconstruct his life; who painstakingly teaches himself how to fashion a pot, bake bread, build a canoe; and who, after twenty-four agonizing years of solitude, discovers a human footprint in the sand... Consistently popular since its first publication in 1719, Daniel Defoe's story of human endurance in an exotic, faraway land exerts a timeless appeal. The first important English novel, Robinson Crusoe has taken its rightful place among the great myths of Western civilization. READ an excerpt here: http://knopfdoubleday.com/book/38623/robinson-crusoe/



Everyman's Library 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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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e is a 1986 novel by South African-born Nobel laureate J. M. Coetzee. Woven around the existing plot of Robinson CrusoeFoe is writt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san Barton, a castaway who landed on the same island inhabited by "Cruso" and Friday as their adventures were already underway. Like Robinson Crusoe, it is a frame story, unfolded as Barton's narrative while in England attempting to convince the writer Daniel Foe to help transform her tale into popular fiction. Focused primarily on themes of language and power, the novel was the subject of criticism in South Africa, where it was regarded as politically irrelevant on its release. Coetzee revisited the composition of Robinson Crusoein 2003 in his Nobel Prize acceptance speech.



Nobel acceptance speech[edit]

When Coetzee was awarded the 2003 Nobel Prize in Literature, he revisited the theme of composition as self-definition in his acceptance speech, entitled "He and his Man".[14] Coetzee, who had lectured in character before, narrated a situation in which an elderly Crusoe quietly living in Bristol becomes the ambivalent muse of Defoe. According to The Guardian, this act of composition "write[s] "Defoe into existence, rather than the other way around."[14] Although Crusoe is the narrator of the piece, Coetzee indicated he did not know whether Crusoe or Defoe represented him in the lecture.[14] By contrast, he clearly identified himself with Barton in Foe: "the unsuccessful author—worse authoress."[15]


余英時《歷史人物與文化危機》《現代危機與思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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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人物與文化危機》,台北:東大圖書公司,1995。2008


自 序──中國現代的文化危機與民族認同


曾國藩與「士大夫之學」
從中國史的觀點看毛澤東的歷史位置
打天下的光棍──毛澤東一生的三部曲
在榻上亂天下的毛澤東──讀《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
霸才無主始憐君──談周恩來
談魯迅與周作人
談郭沫若的古史研究
試論林語堂的海外著述
香港與中國學術研究──從理雅各和王韜的漢學合作說起
記艾理略與中國學社的緣起
「六四」過後的浮想
「六四」幽靈在中國大陸遊蕩──「六四」五週年紀念
和平演變與中國遠景
〈試論和平演進〉讀後
展望中國民主化的前景──從「國家」與「社會」的關係說起
中國文化危機及其思想史的背景
再論中國現代思想中的激進與保守──答姜義華先生
越過文化認同的危機──《錢穆與中國文化》序
人文研究與泛政治化
文化的病態與復健──劉笑敢《兩極化與分寸感》序
談費正清的最後一本書──《費正清論中國》中譯本序
中國史上政治分合的基本動力
合久必分,話三國大勢







自 序──中國現代的文化危機與民族認同

自十九世紀中葉以來,中國的文化危機隨著時序的遷流而不斷加深,一直到今天還看不到脫出危機的跡象。不但如此,今天中國的文化危機反而更為深化了,因為在這個世紀末(用中國的說法是「末世」)的年代裡,世界各地,尤其是西方,都出現了極其嚴重的文化危機,而這些外面的危機現在又都與中國原有的危機合流了。最近我讀到大陸和臺灣新一代知識分子的文字,其中充滿了「後現代」、「後殖民」、「後結構」、「東方主義」、「解構」、「文化多元」種種最流行的時尚論說。世界的一切文化危機似乎都已由中國知識界全面承受下來了。

在這個後冷戰時代的世界,文化危機的論說方式雖然千奇百怪,但大體言之,只有兩種相反的傾向,一種是伴隨著多元化而來的相對主義,多元化本是現代文化的一個健康的發展。然而多元化一旦和極端的懷疑論和虛無論合流之後,便形成了各式各樣的相對主義,終至失去任何共同的標準,使人不再能判斷善惡,真偽或美醜。《莊子》「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的相對主義論點,也是由「道術將為天下裂」的局勢造成的,不過與現代的情況相較,有如小巫見大巫而已。

相對主義所涵蘊的文化危機,如果發展到極限,便是墨子所謂「一人一義,十人十義」。這一危機在今天知識分子中表現得最為突出,但在後冷戰的時代,集體認同的新尋求則涵蘊著另一文化危機,這一論說方式大致可以杭廷頓(Samuel P. Huntington)所憂慮的「文明的衝突」為代表。東歐和前蘇聯的極權體制崩解以後,以「無產階級革命」為號召的意識形態澈底破產了;以前長期受壓制的各民族文化開始復甦。同時,文化相對主義的興起也不斷向西方文化獨霸的意識挑戰,以致西方社會科學主流中的學人如杭廷頓也不得不承認世界上其他文化傳統──以宗教為中心──已構成對西方文化的威脅。這一多元化傾向的正面意義也是人所共見的。但是這一傾向發展到極端也會引生「返本論」("fundamentalism")的文化危機。「返本論」一般譯為「原教旨論」,因為這是宗教史上的常見現象。原教旨論者一方面以創教者的最早教義號召族群,另一方面則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杭廷頓所說的「文明的衝突」主要便是以伊斯蘭教的「原教旨論」為對象。我改譯「原教旨」為「返本」則是因為這一現象並不限於宗教。不久以前美國奧克拉荷馬市的爆炸案已追溯到一種「密西根民兵」(Michigan Militia)的組織,其根據即在美國建國時期的原始理想。這一組織與宗教無關,但顯然也是一種fundamentalism。所以中國舊有的「返本」一詞恰好可以借用,因為「返本論」較之「原教旨論」無疑更適用於中國的儒家和道家。而且照最近中國大陸上所謂「易學」和「氣功」的流行情況來看,如果將來中國出現儒家、道家或儒道混合的「返本論」運動,那也是不足為異的。

總之,在後冷戰時代,源於西方的政治意識形態在中國大陸也同樣破產了。現在不但一部分知識分子表現出重新認識文化傳統的嚴肅要求,甚至官方也開始對中國文化,尤其是儒學,發生了興趣。前者可用近兩、三年大陸上出現的一股「國學」新潮為代表。這股新潮的性質並不簡單,暫時還無法分析得清楚。但是如果我們說:在「國學」新潮的後面,存在著一種文化認同的潛意識,大概尚不致於離題太遠。從這一角度看,這一新潮也未嘗不和「後殖民」、「後現代」、「東方主義」等來自西方的時尚論說,有其消息互通的一面。

至於後者──大陸官方對中國文化的興趣──則既見之於最近對臺灣的統戰文件,又見之於倡議「世界儒學聯合會」之類的組織,雖然在姿態上仍不免給人以「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官方的動機自然不是學術性的,甚至也未必與文化認同有什麼關聯。但是我們可以推測,在原有的意識形態破產之後,中共官方似乎不得不轉向民族文化的傳統中去尋求統治權力的精神根據。

不可否認地,近幾年來,在一般中國人的意識中,中國文化傳統的位置確有所提昇。但文化危機則仍非短期內所能挽回。這裡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是1949年以後,由於民間社會為政治暴力摧毀殆盡,中國傳統的文化價值已失去了存在的依據,許多基本價值不是遭到唾棄,便是受到歪曲。據最近的實地調查,不但仁義道德、慈孝、中庸、和諧、容忍等傳統德目失其效用,而且一切宗教信仰──包括敬祖先的意識──也在若存若亡之間。這種思想狀態遍及於各年齡層,其主要造因則在1949年以後,而以「文化大革命」為最大的關鍵。所以研究者沈痛地指出,三十年的毛澤東統治給中國人留下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文化危機,舊的價值系統已殘破不堪,但新的價值系統卻並未出現。這是一種文化真空的狀態,前景如何則無人能加以預測。(詳見Godwin C. Chu and Yanan Ju, The Great Wall in Ruins, Communication and Cultural Change in China,紐約州立大學出版社,1993)中國文化的實況如此,決不是空言所能濟事的。

其次,大陸學人的反傳統激情現在雖有開始退潮的跡象,但新的「國學」研究僅在萌芽階段,目前還不足以承擔闡明中國歷史和文化的任務。一般而言,人文研究和科學研究一樣,都需要有一個長期的研究傳統作為它的根據地。研究傳統越深厚,則取得的成績也越大。但所謂研究傳統並不是「定於一尊」,經久不變,而是一個不斷推陳出新的發展歷程,其中往往發生「典範式的革命」。事實上,「典範式的革命」之所以能夠出現,正是由於研究傳統的存在。西方人文研究在近二、三十年中變異迭出,但整個傳統卻因此而變得更為豐富。與此相反,中國的人文研究傳統自1949年以後便中斷了。以「國學」而言,二十世紀前半葉原已建立起深厚的基礎,一方面繼承了傳統經、史、子、集各部門的遺產,另一方面又發展了新的觀點與方法,而且研究的取向也是多元的。但是自五○年代起,大陸上的人文研究便已為粗暴的意識形態所全面籠罩,以往「國學」研究的業績被澈底否定了,甚至「國學」這個名詞也長期成為禁忌。在這種背景之下,今天要想復活「國學」研究真是談何容易!

最近一位俄國史學家分析蘇聯解體後史學研究所面臨的種種困難,對於我們瞭解中國大陸的人文現狀很有參考價值。他說,馬克思主義史學破產以後,俄國只剩下了一片「哲學的空白」("a philosophical void");現在許多人竟順手亂抓一切荒謬的東西來填補這片「空白」,從神秘主義、「旁門左道」("occultism"),到侵略性的沙文主義都大為流行。蘇維埃帝國的崩潰誘發了人們操縱歷史記憶的需要和思古的情緒,其結果是對歷史的建構流入隨心所欲而且往往出人意表的境地。思想的自由竟變成了不負責任的恣縱;人們在舊神話的殘骸上又編織了新神話。這位史學家也希望通過史學研究以重建俄國的文化價值,因此他特別強調「從內部研究歷史」的重要性,更強調史學家必須同時對他研究的對象和他所寄身的社會負起嚴肅的責任。(見Aaron I. Gurevich, The Double Responsibility of the Historian, Diogenes, No. 168, Vol. 42/4, Winter, 1994)我們以俄國的情況與八○年代「文化熱」以來的大陸相對照,便可以看出,中國也同樣存在著一片精神和思想的「空白」,中國知識人也同樣有「順手亂抓」一切東西來填補「空白」的傾向。他們不僅「抓」《周易》、特異功能、氣功、道家、儒家,而且更不分皂白地「抓」任何西方流行的「新奇可喜之論」。我相信「順手亂抓」的一個主要動力來自文化認同的新追尋,但尋求文化認同如不出之以嚴格的認知態度,則結局可能是加深,而不是消解文化的危機。

最後,大陸官方如果真有意假借中國文化或儒家以緣飾其政權的合法性,則對於中國文化或儒家而言,這將成為「死亡之吻」。自「中國特色」的提法出現以來,大陸官方越來越乞靈於民族主義的情緒。前兩年在人權問題上,他們附和新加坡李光耀的說法,強調民主與人權的內容因民族與文化而異。不但如此,他們甚至公然宣稱,中國人的「人權」首先便是「吃飽飯」。前面已提到,大陸官方不但開始重視儒家(這也是追隨李光耀的倡議,可看Foreign Affairs 1994年3、4月號李光耀的長篇訪談紀錄),而且正式用「五千年文化」的口號向臺灣進行「統戰」。把這許多跡象聚攏起來看,我們不能不疑心大陸官方確在採取一種偷梁換柱的新策略,想用「中國文化」或「儒家」來取代破了產的馬克思主義。一切證據都顯示:大陸官方決無絲毫放棄原有的意識形態的意願,他們仍然堅持「共產黨領導」為最高原則。對於「人權」、「民主」、「自由」等價值,他們更是一貫地深惡痛絕,那麼他們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根據馬克思主義來否定「人權」,而必須隨著李光耀的曲調起舞,另提出「吃飽飯」為具有「中國特色」的「人權」觀念呢?(關於馬克思主義者必然否定人權的分析,可看Steven Lukes, Can a Marxist Believe in Human Rights一文,收在他的Moral Conflict and Politics,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1)很顯然地,這是因為官方的意識形態已無人信從,而民族情緒和文化傳統在後冷戰時代又開始激動人心。這裡我們看到在文化多元化的趨勢下,中國文化正面臨著另一可能的厄運:它將為官方歪曲利用,變成極權統治的工具,以抗拒人權、民主、法治、自由等普遍性的現代價值。儒家思想恐怕更難逃此劫。如果真的不幸而言中,那麼袁世凱「祀孔」和《新青年》「打倒孔家店」的歷史未嘗不會重演,而中國人也將再一次失去平心靜氣理解自己文化傳統的契機。這正是我所憂慮的「死亡之吻」。

由以上所論,可見今天中國的文化危機確是處在一種十分微妙的階段:一方面充滿著「危險」,另一方面又呈現出新的「契機」。(據說這是美國甘迺地總統在字面上對中文「危機」一詞的理解;其實英文crisis也指一種關鍵性的時刻,有轉好或轉壞兩種可能的方向。)但我們必須認清:這一「危機」是世界性的,由於冷戰的終結而全面暴露了出來。這裡有一個特別值得注意的弔詭,今天世界上各民族追求文化認同並向西方的文化霸權挑戰,雖然出於十分複雜的背景,但理論上的根據卻仍然是由西方學人提供的。西方的人類學家、文化評論家、歷史學家、哲學家等,在最近二、三十年間頗多致疑於所謂「啟蒙心態」,因此不再奉直線社會進化論、極端實證論、現代化理論等為金科玉律。文化多元論便是在這一新思潮之下成長起來的。「多元文化論」("multiculturalism")目前在美國這個多元族群的社會已成為爭論的焦點。幾年前斯坦福大學的教授會以三十九票對四票取消了該校唯一的「西方文化」的共同課程,而代之以「文化、觀念與價值」的新課。在這門新課程中,歐洲的經典雖仍占有一個很高的比重,但其他非西方的作品──包括非洲、亞洲、美洲原住民以及婦女的述作──也構成重要的部分。這一破天荒的改變引起了極熱烈的論戰,戰火至今未熄。由此可知,美國學術界不但在理論上而且在實踐中,已承認社會上一切族群的文化都應該包括在大學的通識課程之內,西方文化必須從原來的獨霸位置上撤退下來。把這一原則從美國社會推廣到全世界,我們便不能不進一步承認:世界上每一民族所創造的文化都有其獨特的價值,因此也都同樣應該受到尊重。這便為世界各民族尋求文化認同的整體動向提供了理論的根據。今天中國的知識分子,無論在大陸、臺灣或海外,也都或多或少、或正或反地受到這一後冷戰思潮的衝擊。

文化多元論是不是必然否認不同文化之間還可以有共同標準呢?是不是必然涵蘊所有的文化都具有完全相等的價值,更無高下優劣之可言呢?不同文化之間是否可以互相開放,互相影響,終於達成一種基本的共同瞭解呢?今天我們雖然已較能認識到文化傳統的韌性,不再單純地把它化約為社會、經濟、或政治力量的依附品,但是我們是否應該走向文化決定論的另一極端呢?文化傳統(包括觀念和價值)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不斷變動,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那麼所謂「文化認同」──無論是個人的還是集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以中國而言,是認同於「道術將為天下裂」時代的原始智慧呢?還是認同於西方文化傳入以前,甚至佛教傳入以前的儒、道等傳統呢?如果文化認同也包涵著「與古為新」或「與時俱新」的意思,那麼「認同」豈非主要變成了一種創造性的活動,並且不可避免地要容納外來的文化成分於其中?(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是1905年《國粹學報》第一期的〈例略〉說:「於泰西學術,其有新理特識足以證明中學者,皆從闡發。」這是因為當時,國粹學派認為「取外國之宜於我國而吾足以行焉者,亦國粹也」。引自胡逢祥〈論辛亥革命時期的國粹主義史學〉,《歷史研究》,1985年第五期,頁一五○)這些關於文化多元論的問題都不是容易解答的。西方學者近來的討論雖汗牛充棟,但也只能澄清正反兩派的論據,一時還無法消解基本的分歧。(參看Charles Taylor, Multiculturalism and the Politics of Recogniti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2和Joyce Appleby, Lynn Hunt \& Margaret Jacab, Telling the Truth about History,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 1994, pp. 291-302)

文化認同在西方學術的討論仍在熱烈進行中;這種討論對於中國當前的文化危機會發生什麼影響是一個最值得注意的問題。今天無論是在中國大陸、臺灣、香港或海外,中國知識分子中都不乏倡導文化認同的人。(臺灣更出現了僅僅認同於臺灣本土的聲音。)但是我們細察他們的持論,便會發現他們很少從內部對於自己文化傳統的價值作出令人信服的新理解與新闡發。相反地,他們的主要論據是西方流行的一套又一套的「說詞」,包括前面所提到的「東方主義」、「後現代」、「後殖民」、「解構」之類。這些「說詞」並非不可引用,不過如果文化認同不是出於對自己族群的歷史、文化、傳統、價值等的深刻認識,而主要是為西方新興的理論所激動,或利用西方流行的「說詞」來支持某種特殊的政治立場,則這種「認同」是很脆弱的,是經不起嚴峻的考驗的。一旦西方的思想氣候改變了,或政治情況不同了,文化認同隨時可以轉化為文化自譴。無論如何,中國的文化認同論者似乎在思想上還是認同於西方的「文化霸權」。這真是一個十分奇妙的弔詭。

這一心理的矛盾自然不自今日始。遠在本世紀初,國粹學派便一方面痛斥當時中國學人「尊西人若帝天,視西籍如神聖」,而另一方面則奉達爾文、斯賓塞的社會進化論為無上的真理。他們事實上已為「五四」的啟蒙心態,包括貶低中國傳統打開了方便之門。我們可以說,國粹派在表面上認同於中國文化,在實質上則認同西方的主流思潮。因為自十九世紀下半葉始,達爾文和斯賓塞的理論恰恰在西方思想界占據著中心的地位。(可看Peter Gay, The Cultivation of Hatred, W. W. Norton Company, 1993, pp. 38-54)同樣地,今天不少中國知識分子轉向文化認同也是因為西方各種認同理論已在學術界奪得了相當大的一片領域,並從邊緣進入中心了。(參看Elazar Barkan, History and Cultural Studies, in Ralph Cohen and Michael S. Roth, eds., History and Histories within the Human Sciences, 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 1995, pp. 349-369)

這是我為什麼要說,中國的文化危機今天仍在持續之中,甚至更為深化了。一百年來,在中國文化界發生影響的知識分子,始終擺脫不掉「尊西人若帝天,視西籍如神聖」的心態。西方知識界稍有風吹草動,不用三、五年中國知識分子中便有人聞風而起。所以清末的「神聖」是達爾文、斯賓塞一派的社會進化論,「五四」時代是科學主義、實證主義,三、四○年代是馬克思主義,現在則是「東方主義」、解構主義之類。但是另一方面,中國知識分子對自己歷史、文化、傳統的認識則越來越疏遠,因為古典訓練在這一百年中是一個不斷墮退的過程。到了今天,很少人能夠離開某種西方的思維架構,而直接面對中國的文學、思想、歷史了;他們似乎只有通過西方這一家或那一家的理論才能闡明中國的經典。在三十年整理國故的時期,陳寅恪已慨嘆:「今日之談中國古代哲學者,大抵即談其今日自身之哲學者也。」現在我們恐怕更要下一轉語說:「今日之談中國文、史、哲諸學者,大抵即談西方某一流派之學者也。」如果這一「視西籍若神聖」的心態不能根本扭轉,中國人的文化認同勢將長期停留在認同西方的流行理論的階段。族群的自我認同儘管現在已成為一個相當普遍的世界現象,中國知識分子恐怕未必能把握住這一契機,而在中國的人文研究方面有積極的建樹。

今天大概不會有人抱殘守闕到完全拒斥西方文化的地步。上面提到的陳寅恪也強調中國「必須一方面吸收輸入外來之學說,一方面不忘本來民族之地位」。在近代學人中,他是少數能自踐其信念的一個。他對西方和印度的經典都有直接的瞭解,但是他的心靈從來沒有為西方所征服。相反地,他卻能以不同文化為參照系統而發展出自己對於中國文化的認同。所以他的文化認同中已綜合了西方現代的價值,如學術獨立、思想自由、男女平等之類。這是讀過他的著作的人很容易發現的。然而他的基本認同在中國文化則是毫無可疑的。他確實沒有忘記「本來民族之地位」。我並不是說,陳寅恪的文化認同的方式具有典型性。事實上,文化認同對於個人而言都是如莊子所謂「鼠飲河,不過滿腹」而已,因此沒有兩個人的認同是完全一致的。我舉此一例,以見認同於中國文化與接受外來文化可以是相反相成的。個人如此,推之集體亦然。

薩依德(Edward Said)在1978年刊行的《東方主義》一書,對於文化認同的研究發生了深遠的影響。他嚴重地指責西方的「東方學家」的偏見,把「東方」描寫為西方的反面──
非理性、神秘、怪誕、淫亂。他認為這代表了西方帝國主義建立文化霸權的企圖,東方人必須起而反抗。這一說法的必然涵義之一自然是東方人必須擺脫西方人所強加的文化宰制,建立起自己的文化認同。但是薩依德的「東方」主要指中東的阿拉伯世界,並不包括中國。以中國而言,事實適得其反。自十七、八世紀以來,西方的「東方學家」對古典中國是頌揚遠過於貶斥。由於啟蒙時代的西方作家對中國描寫得太美好,以致造成研究啟蒙運動的專家之間的困惑。其中有人提出一種解釋,即當時啟蒙思想家為了批判西方文化,故意用中國為一種理想來鞭策自己,這就是所謂「打棍子理論」("beating-stick theory"):中國是西方人打自己的一根棍子。我們只要一讀《中國:歐洲的模範》(Louis S. Maverick, China: A Model for Europe, 1947)這本書,就可以明白其大概的情形了。這是中國人引用「東方主義」的說詞時首先必須注意的重要事實。另一應注意之點是薩依德雖然主張中東阿拉伯世界各族群建立自己的文化認同,以抵抗西方帝國主義的文化霸權,但他並不取狹隘的部落觀點。相反地,他認為文化認同絕不等於排斥一切「非我族類」的文化。在1993年刊行的《文化與帝國主義》一書中,他毫不含糊地指出,他一方面既不能接受美國某些白人保守派的文化霸權的觀點,以為「我們」只需要關心「我們自己經典」;另一方面也不能同情反霸權者的矯枉過正,例如說:阿拉伯人只讀阿拉伯的書,用阿拉伯的方法。他指出一個事實,在今天的世界,西方文化已傳布到一切地區,其中有些成分已變成世界性的了。(他的例子是:貝多芬的音樂已成為「人類遺產的一部分」。)總之,今天世界一切文化都是混合體,都雜有異質的、高度分殊的因子,沒有一個文化是單一而純粹的。美國如此,阿拉伯世界也是如此。但是在美國和阿拉伯世界,今天都不乏偏狹甚至多疑的民族主義者,他們往往教育子弟去特別尊崇「自己的」傳統,敵視一切「非我族類」的東西。這是一種沒有批判精神、沒有思維能力的原始衝動。薩依德的新著便是為了矯正這一流弊而寫成的。(見Said, Culture and Imperialism, Vintage Books Edition, 1994, Introduction, xxv-xxvi)

薩依德的立場其實和上引陳寅恪的說法不過重點不同而已。他是一方面要求阿拉伯世界的人「不忘其本來之民族地位」,但另一方面在對抗西方帝國主義的文化霸權時,又不應連已成為「人類遺產的一部分」的西方文化也一併拋棄了。他們兩人相同之處是在文化認同上強調折衷去取。文化認同折衷論自然比「全盤西化」或「全盤本土化」麻煩得多,更不及後兩種方式來得乾脆痛快。但二十世紀的中國經驗卻清楚地告訴我們:在社會大轉變時代,文化認同並沒有捷徑可循,無論是個人還是民族集體,都必須在長期嘗試和不斷調整的過程中才能找得到適當的方向。所謂「全盤西化」或「全盤本土化」都只能是少數人的主觀想像,可以成為理論上的「理想型」或「模式」,但在現實生活中決無可能出現。以常態情形而言,文化認同必然是在實際生活中逐漸發展和形成的,其間本土的成分和外來的成分互為作用,保守和創新也相反相成,折衷是無可避免的結局。即使是過去的「全盤西化」論者,儘管反對「折衷」,也未嘗不承認這一事實。例如1935年胡適在評論「本位文化」問題時便說:「我們肯往前看的人們,應該虛心接受這個科學工藝的世界文化和它背後的精神文明,讓那個世界文化充分和我們的老文化自由接觸,自由切磋琢磨,借它的朝氣銳氣來打掉一點我們的老文化的惰性和暮氣。將來文化大變動的結晶品,當然是一個中國本位的文化,那是毫無可疑的。」(《胡適論學近著》,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頁五五六)可見「全盤西化」論者當時所提倡的不過是一個主觀的態度,並不是真的認為中國可以百分之百地變成西方。

「全盤西化」論者都是自由主義者,他們並不曾想到運用政治暴力來改變中國的文化狀態。因為他們有一個牢固的信念:「政府無論如何聖明,終是不配做文化的裁判官。」(胡適,上引文,頁五五五)因此儘管「全盤西化」是一個有嚴重語病的名詞,它的負面影響畢竟有限;具有獨立判斷能力的讀者不一定會接受他們的論斷。但「全盤西化」的偏激提法恐怕也對中國一部分知識分子發生了一種暗示作用,使他們感覺根據一種西方的模式來全面改造中國文化是可能的。1949年,特別是1966年以後,中國經歷了一個長期的文化破滅的過程。當時的口號是「不破不立」、「破舊立新」、「破字當頭」、「興無滅資」之類。所以「破」的是中國文化,「滅」的則是十九世紀末以來傳入中國的西方文化(所謂「資產階級文化」),而「立」與「興」的則是前蘇聯的斯大林體制,美其名曰「社會主義」。其實這才不折不扣地是一種「全盤西化」的革命。但它和三○年代自由主義者所提倡的「全盤西化」有兩點最重大的差異:第一、它以政治暴力為推行的方法,第二、它可以說是「反西方的西化」("anti-Western Westernization",此名詞借自Robert Bellah et al., The Good Society,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1991, p. 250)。「反西方的西化」是一種矛盾的或「辯證的」統一;它對中國知識分子更具有特殊的吸引力:一方面「反西方」可以滿足反帝國主義的民族情緒,另一方面「西方化」以「科學的社會主義」的新面貌出現,又恰好符合「視西籍若神聖」的潛意識。這是馬克思主義的一般魅力在非西方世界的特殊表現。(關於馬克思主義最能運用「科學規律」與「道德熱情」兩種相反的力量,使之互為支援,以激動西方一般的知識分子,可看Michael Polanyi, Personal Knowledge, Toward a Post-Critical Philosophy,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58, pp. 227-233)從這一角度看自由主義者的「全盤西化」和馬克思主義者的「反西方的西化」在思想內容上雖然南轅北轍,但在心理上仍不免有一脈相通之處。

無論是中國的自由主義者或馬克思主義者,他們的主要努力也是要為中國尋求一個集體的現代認同。認真地說,他們也不是拋棄了中國,一味「崇洋媚外」。這種常見的道德譴責不僅不公平,而且搔不著癢處。上面已引了胡適的話承認充分「西化」(或「世界化」)並不致導致「中國本位文化」的消滅。同樣的話在他的英文論著中更多,不必詳引了。即使是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也常唱對中國文化應該「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之類的調子。他們的共同問題,在我看來,毋寧在於把中國文化看成了一個「化」的對象──「西化」、「蘇維埃化」、「世界化」或「現代化」。他們似乎認為只有在澈底被「化」了以後,中國文化才有可能重新發揮積極的作用。至於在整個「化」的過程中──這是一個相當長的過程──中國文化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些主動的貢獻?或者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努力使中國文化積極地、正面地參預這個「化」的歷史進程?這些問題,從他們的觀點上看,是沒有意義的,因此也就沒有提出來過。我必須聲明,我在這裡僅僅指出自由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者都把中國文化看作一個靜物,而不是動力,因此只能被動地接受改造,而不能主動地自我轉化。借用禪宗的話說,即是「心迷《法華》轉」,而不是「心悟轉《法華》」。但是兩派在這一點上雖持相同的觀點,並不能掩蓋他們在其他許多方面的根本差異。

現在我要對中國文化危機和文化認同的問題作一次總結的說明了。

一個世紀以來,文化危機和文化認同在中國相伴而生,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互相激盪。中外史學家的論斷大致都以西方經濟勢力的入侵為現代中國文化危機的起源。所以「中國對西方挑戰的回應」成為中國近代史研究中的基本典範。這一典範最初起於中國史學界,但最近三、四十年來在美國發展得更成熟。根據這一典範,中國近代史始於鴉片戰爭,此後的每一階段也都是對西方帝國主義的「回應」。由於「回應」不當,中國的危機於是越陷越深。「回應」理論當然是建立在下面這個假定之上,即中國歷史自十九世紀中葉以後便停滯不動。換句話說,中國史已無內在發展的動力,一切變動都起於被動地應付西方勢力的衝擊。試將這個一般性的歷史理論移用於文化危機和文化認同的問題上,我們便立刻可以看出「回應」說與上面所論證的「《法華》轉」說是完全一貫的。不過由於以前史學家過於看重經濟、制度、社會的因素,而視文化為寄附品,所以「回應」的觀點沒有大規模而系統性地運用在文化史的研究上面而已。

但是文化和歷史是不能截然分開的。因此在文化認同的問題上修正「《法華》轉」的觀點便必然要求在近代史研究上修正「回應」的典範。因為如果一部中國近代史的進程基本上只是對於西方衝擊的一系列的「回應」,而中國本身在此期間並沒有內在的發展,那麼中國文化當然也就只能成為被「化」的對象了。然而有趣得很,大約從七○年代開始,美國史學界便逐漸對中國近代史領域中的「回應」典範發生懷疑。許多人不約而同地發現中國近代史幾乎在每一方面──政治、經濟、社會、思想──都顯示出內在發展的軌跡,而不能完全解釋為對西方的「回應」。到八○年代中期,這一新的研究取向已表現得相當明顯,所以有人正式提出:「回應」說代表著以西方為中心的歷史觀,是西方霸權在中國近代史研究上的實現,而新取向則預示著以中國為中心的觀點將越來越受到新一代史學家的重視了。但新觀點的出現也不是對「回應」說的全盤否定,因為西方勢力的入侵引起了近代中國的巨大動盪畢竟是無可否認的歷史事實。所以新觀點並不取消舊觀點,不過糾正後者的偏頗罷了。不但如此,如果史學家不能從內部觀察近代中國的發展,則中國為什麼以這樣或那樣的特殊方式「回應」西方的衝擊也無法得到比較完整而深刻的說明。(關於美國史學界對「回應」典範的批評以及新研究取向的興起,可看Paul A. Cohen的系統分析:Discovering History in China, American Historical Writing on the Recent Chinese Past,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4)

以中國為中心的近代史研究在美國不過剛剛起步,還需要通過大量的專題探討才能建立起它的新典範的穩定地位。但僅僅是這一轉變的本身已大有助於文化認同問題的認識。這一轉變也受到薩依德的「東方主義論」的某些影響,因此確和文化認同的問題消息相通。(參看Cohen前引書,頁一五○及頁二一九注二所引文獻)前面已提及,薩依德在《文化與帝國主義》新著中,也承認阿拉伯世界的文化認同不應該是排斥一切外來的──尤其是西方的──文化成分。在他看來,有些文化價值即使源於西方,但經過長時期的傳播已為非西方的民族所廣泛接受,因此便具有世界性了。薩依德先後見解的變遷值得重視。中國的讀者如果曾受到《東方主義》的啟發而傾向於一種近乎原教旨式的中國文化認同論,現在也有必要參考《文化與帝國主義》的論點而重新體認開放精神的現代意義。文化認同如此,史學研究也是如此。我十分重視十九世紀中葉以來中國史各方面的內在動力,但並不否認西方文化對近代中國也有正面的、積極的影響。西方並不完全等於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掠奪。真正的關鍵在於我們尋求文化認同或從事史學研究的時候能不能把握住適當的分寸。

近一、二十年來西方多元文化觀點的興起,特別是冷戰終結以後,各民族文化在以前共產黨統治下各地區的迅速復活,使許多學者不能不重新估計民族和文化的力量。因此這四、五年來,西方討論民族認同和文化傳統的著作相當豐富。這些討論雖然沒有直接涉及中國,但對中國近百年來在文化危機與文化認同上所經歷的曲折道路卻有參考的價值。有些上面已隨文有所引證。現在為了總結全文,讓我再提綱挈要,略加申論。

第一、除了十九世紀晚期,馮桂芬至張之洞等人倡「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那一短暫階段外,中國知識界面對西方文化越往後便越不敢相信自己的民族文化在尋求中國的現代認同中能發生積極的作用。但「中體西用」說是早期對西方認識不深的產物,自嚴復、胡禮垣等人駁斥以後,逐漸無人問津。二十世紀以來,無論是「國粹派」或「西化派」都或暗或明地以西方為模式而鑄造中國的現代認同。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的籠罩之下,中國知識界接受了兩個觀念:一、所有社會都依循一定的進化階段而發展,如神權、君權、與民權。二、西方不但比中國超前至少一個階段,而且代表了社會發展的最完美的方式。(因為完美,故能超前。)受著這兩個觀念的支配,為中國尋求現代認同的人自然便義無反顧地「師法西方」了。雖然不同時期、不同流派之間對於如何「師法西方」以及在哪些地方「師法西方」,意見大有出入,但整體而論,他們都認定中國的現代認同以「認同西方」為其主要的部分。國粹派的方式是以現代西方的基本價值早已在古代中國出現(所謂「古已有之」);孫中山的方式早期是「迎頭趕上」西方,晚年則改為「以俄為師」(孫以1917後的俄國代表了新的西方);胡適的「西化」以美國為範式;毛澤東「向西方尋找真理」則歸宿於「反西方的西化」。總之,「西方」永遠是中國現代認同的核心部分;比較有影響力的中國知識分子似乎都不承認自己的文化傳統還能在民族的認同中發揮什麼積極的作用。這種情況甚至在抗日戰爭期間也沒有改變。舉一個最極端的例子:聞一多一方面說:「民族主義是西洋的產物,我們的所謂『古』裡,並沒有這東西」(《聞一多全集‧雜文》,頁一一),另一方面,更說「中國文化精神」有三個代表,即「儒家、道家、墨家」,順序為「偷兒、騙子、土匪」(同上,頁一九─二三)。民族主義在中國也成為澈底否定自己文化傳統的力量了。

但前面已指出,中國知識界的這些觀點大致上都是西方主流思潮的反映。(聞一多的「偷兒、騙子、土匪」論便直接來自H. G. Wells。)在本世紀六○年代以前,西方學人也自以為西方現代文化代表著「普遍性的價值」,一切落後的民族都只有依照西方的模式進行變革,才能進入「現代化」的階段。民族文化的傳統僅僅代表「特殊性的事實」,並沒有自我轉化的能力。甚至民族主義在十九世紀中葉至二十世紀前半葉的西方思想中也不受重視,馬克思主義尤其是一個最顯著的例子。思想史家柏林(Isaiah Berlin)和人類學家格爾茲(Clifford Geertz)都要到七○年代初才真正認識到民族主義的強大生命力。(前者見Nationalism: Past Neglect and Present Power,收在Against the Current, Penguin Books, 1982;後者見After the Revolution: The Fate of Nationalism in the New States,收在The 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s, Basic Books, 1973)

這是中國現代文化認同陷入長期困境的一個主要根源:知識分子一心一意以「西方」(不同的「西方」)為範式,並借助西方的「新思想」、「新方法」來重建中國。在這個過程中,中國的文化傳統不但沒有獲得其應有的位置,而且愈來愈被看作「現代化」的阻礙,「現代化」每受一次挫折,推動者對文化傳統的憎惡便隨之更深一層。這一心態的長期發展終於造成一種普遍的印象,即以為文化傳統可以一掃而光,然後在一張白紙上建造一個全新的中國。(這一點當然又和現代的烏托邦思想相關聯,此處不能涉及。)但是冷戰後的事實和研究使我們認識到民族文化的傳統具有一種看不見的韌力,決非現代的經濟、政治的力量所能完全取代;即使是極權統治的暴力也只能暫時壓住它,只要壓力一鬆,它又會復甦。所以今天討論民族認同和民族主義的形成,我們已不能不把文化傳統的因素充分考慮在內。(可參看Anthony D. Smith, The Formation of National Identity一文,收在Henry
Harris, Identity,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5及Liah Greenfield, Nationalism: Five Roads
to Modernit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2.後一書分別討論英、法、俄、德、美五國民族主義的發展過程,論證尤為充實。)中國認同危機的主要原因之一便是對於文化傳統缺乏足夠的認識。我不是說我們必須無條件地肯定或讚揚傳統,那是沒有用的。我指的是我們必須研究從清代中葉到現在,傳統的一切具體方面的表現和變遷。以前不少知識分子只是一味以情緒的語言詛咒傳統,其結果則是加深了危機。

第二、前面討論中國現代認同的問題,其關鍵性的功用自然是繫於中國的知識階層。上文因避免頭緒太多,未加討論。現在總結之際,不能不作一簡單提示。現代的民族認同必須先由每一社會中的文化精英階層在思想上從事奠基的工作,這是各國歷史所共同昭示的。民族觀念的界定、釐清、及傳播,是知識分子的中心任務。所以在英、法、俄三國,起主導作用的是貴族階層中的知識精英,在德國則是中產階級知識分子。(見Greenfield前引書,頁二二)中國的情況稍有不同,而大致可分作兩個歷史階段:在清末尋求民族認同及倡導民族意識的是傳統的士大夫,但在民國則是現代型的知識分子。但前者既非貴族,後者也不屬於中產階級。這兩階段中的認同方式也略有差異:甲午戰後流行的「西學源出中國說」及稍後維新、國粹兩派將西方現代的價值觀念說成「古已有之」,雖都是附會,但卻有加深中國人歷史意識的意外效果。國粹派的提倡「國魂」、章炳麟用黃帝紀年,都是歷史意識高漲下的產物。但在第二階段中,由於受到康有為「托古改制」和西方史學觀念的雙重影響,「整理國故」的運動轉以「疑古」、「辨偽」為其指導思想,一切古代傳說都因受到嚴厲的質疑而動搖了。專就史學本身說,這當然是一個進步。然而以民族文化的認同而言,一般社會上的人士,尤其是青年學生,則因此反陷於困惑。何況「五四」以後中國知識界又首先認同於「德先生」(民主)與「賽先生」(科學),中國的民族認同與現代認同竟由此而分裂了。從此再換步移形,自不難滑入「反西方的西化」的軌道。

我們若以其他國家民族認同的歷程作對照,中國知識分子在這一方面的特色便十分顯著。例如希臘、愛爾蘭、伊色列等地的知識分子都強調他們在古代的共同文化起源和「黃金時代」;他們甚至大量運用神話、傳說、宗教經典等來支持這種虛構的歷史,以致引起史學家的嚴厲批評。但研究民族認同的專家則認為這是另一領域的活動,批評者的指摘儘管有根據,卻未搔到癢處。(參看Anthony D. Smith前引文,頁一三九─一四○;一四九)不但西方如此,日本民族認同的要求也一直阻止了它的史學家和一般知識分子對於天皇開國神話的公開質疑和研究。總之,民族文化的認同和客觀知識的追求都是現代的價值,但這兩個價值之間竟存在著必然的內在緊張。我在這裡只是指出這一事實和中國文化危機的關係,並無下價值判斷的用意。這是必須聲明的。

第三、中國的民族認同從師法西方歸結於「反西方的西化」是一個重要的歷史發展。1949年以後中國大陸正式宣布「一面倒」,開始全面模仿斯大林體制。中共借民族主義的力量在中國奪取政權以後,立即拋棄了民族文化的認同,轉而認同蘇聯。在文化政策上,中共不但澈底反西方近代的主流文化(資本主義)而且更強烈地反中國傳統(封建主義),至「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而達到最高潮。不但如此,在毛澤東1957年再度訪問莫斯科之後,他已開始醞釀反蘇聯所代表的「新西方」(修正主義)了。自此以後,他雖然仍堅持「階級鬥爭」這一「西方真理」,但「西方」或「新西方」已只剩下一個烏托邦的影子,再也沒有現實的基礎了。

以上一段只是現象的描述,而不是譴責。現在我們要對這一現象作進一層的理解。以前一般人常說:中國一向以「天朝」自居,視一切外國人為夷狄,但清代中葉以來屢敗於西方帝國主義,受盡屈辱,終於在心理上為西方所征服,從此由妄自尊大一變而為極端的自卑。這一心理的解釋稍嫌簡單,而且最多只能說明中國人為什麼長期以西方為模仿的範本,但不能說明以後那些迂迴的轉折。最近社會學家研究西方各國民族主義的興起與演變,特別重視「羨憎交織」("Ressentiment")這一心理因素,似乎很可以供我們參考。所謂「羨憎交織」的心理狀態起於企羨和憎惡的情緒受到壓制,而又不可能得到滿足。它的社會學基礎有兩個方面:第一是一個民族(或個人)自認對於它所企羨的對象基本上是平等的;第二是在現實上它和對方是處於不平等的狀態,以致這一理論上存在的平等幾乎沒有可能完成。在西方各國民族認同史上,「羨憎交織」的情緒因主觀和客觀條件的種種不同而有不同的表現,未可一概而論。但它的存在和影響則相當普遍,如法國之於英國,德國之於英、法(尤其後者),俄國之於西方各國,都是顯例。這種心理狀態之所以特別顯現於上述諸國當然首先是因為它們之間,無論就歷史、文化或國家規模而言,都相當接近,也就是在理論上確互不相下。其次是在現代文化的成就上,英國起步最先(故無「羨憎交織」的心理),法國次之,德、俄最晚。其中俄國的處境和中國最相似(但並非相同)。俄國彼得大帝在十八世紀初年便開始效法西方,且取得很大的成績。到十八世紀的末期,已有俄國史學家認為俄國歷史上的光輝決不在英、法之下,西方不過偶然領先一步而已。俄國只要急起直追,必可趕上並超越西方。在整個十九世紀,俄國貴族知識分子大體都抱著同樣的心理──一方面師法西方,一方面與西方競賽。他們之間也有「國粹派」("Slavophilism")與「西化派」("Westernism")之分,然而兩派同為建造民族的現代認同而努力,也同以超越西方為最後目標。但在這兩個世紀之中,「羨憎交織」的情緒也逐漸在貴族知識分子的心中潛滋暗長。因為他們一方面已看到西方並不完美,現實與理想之間距離頗大,而另一方面又感到趕上西方仍是可望而不可及。馬克思主義在俄國的生根與成長便得力於「羨憎交織」情緒的最後爆炸。俄國最早的一批馬克思主義者既是西化派的主要代表,也是幻滅的「民粹派」("Narodnichestvo"),即「人民意志」;他們已下定決心要拒斥西方了。他們可以說是「反西方的西化派」的原型。他們在1917年發動的革命便是要毀滅俄國師法了兩個世紀的「西方」,這場革命當然首先毀滅了俄國自己的文化傳統;但他們認為這是必須而且值得付出的代價。列寧的國際主義的背後也藏著一股「羨憎交織」的俄羅斯民族情緒,通過「無產階級革命」,俄羅斯人超過了西方資本主義的歷史階段,率先進入社會主義。這便是俄羅斯民族的驕傲,他們在與西方長期競賽中終於勝利了。(以上論「羨憎交織」的心理與俄國民族認同的複雜過程都根據Liah
Greenfield前引書,特別參看頁一五─一六;二六五─二七一)

與俄國民族認同的歷史進程相對照,我們立刻可以發現「羨憎交織」的心理在二十世紀的中國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首先,中國對於西方恰好具有「羨憎交織」的兩個實際的條件:一、中國的文明足以與西方比肩,這是世界公認的事實。二、中國在十九世紀與西方強弱懸殊,處於絕對不平等的地位。由於理論上的平等,中國才有資格效法西方,見賢思齊;由於實際上的不平等,中國才會對西方發生企羨的心理,並在效法無成,長期挫折之中轉羨為憎,而激起強烈的反西方的情緒。晚清士大夫稍明國際形勢者早就主張模仿西方。魏源的「師夷之長技以制夷」和馮桂芬的「采西學議」都是盡人皆知的例子。從十九世紀六○年代開始,中國模仿西法,範圍逐步放大,由技藝、政法、學術思想,至於整個文化的改造。無論是晚清士大夫或二十世紀的知識分子,儘管其中有些人主張模仿西方的言論在當時聽起來十分刺耳,都沒有對中國的民族地位真正失去信念。他們仍深信中國與西方從歷史的長程上看,是並駕齊驅的;眼前的優劣是暫時的,只要中國肯努力,西方是能夠趕得上的。所以我決不贊成譏笑西化派,甚至嚴厲自責的知識分子為「喪失了民族自尊心的洋奴買辦」。相反地,一個知識分子在文化認同的問題上,敢於公開主張學別人的長處和敢於責備自己的短處,他都首先必須對自己民族的過去和未來具有相當堅強的信心。至於言論是否過偏、用詞是否失當,則是另一個問題。中國近代知識分子長期地堅持效法西方正好說明他們在心理上對於中國「本來之民族地位」並未動搖。西化派如此,即所謂「國粹派」或「文化本位派」也是如此。1919年底陳寅恪在美國哈佛大學和吳宓討論中西文化的優劣,便承認中國的哲學、美術、科學都遠不如西方,但他對中國文化的獨特價值的肯定一點也沒有猶疑。(可看吳學昭《吳宓與陳寅恪》,清華大學出版社,1992,頁九─一○所引《吳宓日記》)

就我閱讀所及的直覺印象,二十世紀的中國知識分子對於中西文化大多數都有矛盾複雜的情緒。國粹派或文化本位派的人在正面自然維護中國的傳統,但在側面往往對西方文化流露一種仰慕的意味;西化派則相反,正面提倡西方的價值,側面仍未能忘情於傳統。這個印象希望將來有人作全面的研究,也許可以得到證實、否證或修訂。現在姑引傅斯年在1929年的一個現身說法的觀察,他對胡適說:「孫中山有許多很腐敗的思想,比我們陳舊得多了,但他在安身立命處卻完全沒有中國傳統的壞習氣,完全是一個新人物。我們的思想新、信仰新;我們在思想方面完全是西洋化了;但在安身立命之處,我們仍舊是傳統的中國人。」(《胡適的日記》,第八冊,臺北,遠流出版社,1988,民國十八年四月二十七日)胡適的評語說:「孟真此論甚中肯。」這個例子可以說明中國現代知識分子身上確交織著中西兩種文化的成分,並且彼此交戰。這種情況便給「羨憎交織」的心理提供了基礎,遇到客觀形勢發生變化,它就會有種種不同的表現。民國以來,西方各國(包括西化成功的日本)給予中國人民的一般印象是帝國主義的侵略和壓迫,知識分子對他們所師法的西方自然便逐漸從企羨轉向憎恨;反西方的情緒一天天地在滋長。孫中山便是由於對英、美失望,一變而「以俄為師」;陳獨秀也從謳歌「德先生」和「賽先生」而改宗馬克思主義。自「五四」以後,中國傳統的地位早已在青年知識分子的心中一落千丈;在思想激進化的總趨勢下,他們雖反西方卻不認同於中國的文化傳統。因此在政治和思想上活躍的知識分子越來越感到「反西方的西化」具有難以抗拒的吸引力。「羨憎交織」的心理終於把他們推向俄國十月革命的道路。

我必須著重地指出,「羨憎交織」的心理並不是解釋二十世紀中國文化認同與文化危機的唯一根據,但它確實可以開啟一道理解中國現代史的新門徑,這是比較史學和歷史社會學的一項貢獻。

第四、最後我要回到多元文化的問題,並提出一個較為具體的看法。冷戰終結以來的世局發展和近二十年來的研究都已證明民族文化的傳統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因此前蘇聯與東歐的共產體制崩解以後,每一民族的古老文化力量──
尤其是宗教──都很快地復甦了。這是三、四十年前人文社會科學家很難想像的。他們當時受實證論──尤其是社會經濟決定論──的影響太大,對於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文化並不重視。照當時的一般想法,工業化帶來的社會結構的變遷和科學發展帶來的理性覺醒必然導致文化狀態的根本改觀。甚至宗教也難免要漸歸消寂。現代化將使各不相同的落後國家循著大致相同的途徑走上同一類型的社會,到了那時所謂各民族文化之間的不同,最多也不過是「風格」上的差別而已。無論是「現代化理論」("Modernization
Theory")或馬克思主義在這個問題上都相去不遠。(四○年代馮友蘭寫《新事論》便已持此看法,而馮氏同時又以繼承中國文化的傳統自許。一直到晚年寫《三松堂自序》他似乎都沒有發現自己想法的矛盾。)

現在我們既改變了看法,承認民族文化也有它的自主性,我們便不能不接受「世界上的文化是多元的」這一事實。這些不同文化單元所構成的世界至少在可見的將來似乎還不可能達到「大同」的境界,更不必說整齊劃一了。前面提到杭廷頓的「文明衝突」說便是從這一新的前提上出發的。(杭廷頓將「文明」界定為「文化實體」("cultural entity"),故二詞可以通用。見Huntington, 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 Foreign Affairs, Summer, 1993, p. 23)但是把這個前提推向其邏輯的極端便自然出現文化相對主義的危險。依照文化相對主義,則每一文化都是獨特的,都有其內在的價值標準,因此誰也不能用自己的價值標準去評判另一文化的是非。舉例來說,中國不少知識分子都說中國只有專制傳統,沒有民主制度;只有綱常名教,沒有人權與個人自由。民主、自由、人權都是西方文化的產物。如果循著文化相對主義的邏輯論證,我們便可以理直氣壯地為中國的專制和綱常名教辯護說:這在中國文化系統之內是完全正常的、合理的。即使今天中國所實行的是現代專制、現代綱常名教,文化相對主義的論證也依然是有效的。這是文化相對主義的危險性的最顯著的例子。

但是事實上,我們承認文化的自主性並不必然要流入文化相對主義;而且即使我們接受某種程度的文化相對主義也不必然要把它推向邏輯的極端。上述的危險不是無法避免的。我們強調文化的自主性並不涵蘊文化決定一切的意思,只不過是為了修正以前的社會經濟決定文化的偏激之論而已。如果我們具有知識真誠,我們便必須承認:世界上文化單元雖多,並不是全沒有優劣高低可言,今天有些人受到美國流行的「政治正確」("political correctness")的庸俗觀念的影響,竟不敢再涉及文化的優劣與高低,這是很可笑的。湯因比(Arnold
Toynbee)從前曾用過「高級文明」("higher civilizations")這一名詞,我認為現在還有其效用。但是主要由於人類學研究的進展,今天我們評判文化優劣高低所使用的標準比從前精密多了。最重要的是今天西方學人也不再提「普遍的文明」("universal civilization")這一西方的觀念了,因為這一觀念的潛合詞是以西方代表「普遍」。在幾個「高級文明」之間,我們至少可以說是互有優劣,互有高低,依我們比較的方面而定。

極端的文化相對主義之所以不能成立是因為它必須假定各文化之間從無交通,也完全不能互相瞭解,更不能互相吸收。這顯然與歷史的事實不符。杭廷頓專講「文明的衝突」倒是有走入極端的危險。在世界各文化單元互相交流、互相瞭解──
雖然不可能達到完整的境界──的情況下,共同的標準還是可以出現的。從前我們過於重視共同標準的作用,以為只要有了它,各文化便可依之實踐。例如以「公平」、「民主」、「人權」為共同而普遍的標準,一切國家都可以建立起符合這些標準的制度。以前的人類學家也特別重視尋找「文化共相」("cultural universals"),並企圖在「文化共相」的基礎上創造出一個「普遍的文明」,事實證明這都是走不通的路。

今天我們覺悟到一切文化都是個別的,共同原則雖然存在,但其實現仍然要靠各文化內部自尋途徑、自創方式。例如即使在西方文化圈內,民主、自由、人權、公平等的具體實現仍然在不同國度有不同的方式,英、法、美、德之間的差異很大。最近華爾澤(Michael
Walzer)提出了「厚」("thick")與「薄」("thin")的一對觀念,對於解決我們此處的困難頗有啟發之處。他說的「厚」是指每一社會或文化的特殊性,「薄」則指人類的普遍性。因為一切不同種族、文化、社會的人都是「人」,所以人的普遍性是無法否認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是不屬任何特殊社會或文化的,因此人的特殊性也不能抹殺。然而兩者相較,他特別重視人的特殊社會、文化背景,「薄」是從「厚」中出來的,也只有在「厚」中,「薄」才能發展。在平常的日子裡,人都生活在他的特殊社會文化之中,並在其中追求某些普遍原則的充分實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需要把這些普遍原則清楚地提煉出來,爭取國際上的同情,一切批判都在他的社會文化的內部進行。但是每逢內在批判遭到國內統治者的殘酷鎮壓而爆發危機,以致引起國際的注意時,內部的抗議便自然會從「厚」中提煉出「薄」──即普遍原則,以昭告於全世界。華爾澤曾特別舉出1989年捷克人民在普拉格反共遊行時所揭櫫的「真理」與「公平」兩個口號和同年北京天安門學生所高舉的「民主女神」作為例證。在他看來,這三個觀念都代表捷克與中國內部發展出來的普遍原則。他完全能同情地理解這些原則,但是他不可能完全瞭解這些普遍原則後面所代表的文化背景。換句話說,他只能同情「薄」,而不知道「薄」所由出的「厚」,因為這是只有內部的人才能充分把握得到的。以中國的學生運動為例,他說:中國知識分子所倡導的「民主」自然是他所願意支持的。然而知識分子以民主為己任的表現便與美國文化不甚協調了。因為美國人並不以為實現民主的責任可以完全由知識分子承擔起來;而且美國文化中有一股反知識分子的傾向。所以他推測這種知識精英主義的現象只有從中國的特殊文化社會背景中去求答案:它或起於列寧主義的前衛政治或出於共產黨以前的文化傳統──儒家傳統。如果民主一旦在中國實現,它仍將具有中國文化的特徵。最後華爾澤在一切抽象的、普遍的原則之上,提出了一個最後的但同時也是最基本、最普遍的觀念,即「自決」("self-determination")──包括個人與社群。這是古今一切文化與社會中都共同承認的核心價值,民主、人權等原則也由此出。「民主」、「人權」的語言起於西方,但這些普遍原則則潛存在一切文化、社會之中,因為沒有一個人或社群不重視「自決」的價值。但是我們不能僅注重這些「薄」的普遍原則,而當更重視「厚」的文化背景。「薄」怎樣在「厚」中落實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這只有每一文化中的人自己從內部去尋找最合適的途徑與方式。(Thick and Thin, Moral Argument at Home and Abroad,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 1995)

很顯然的,華爾澤不但接受了文化多元論,而且也強調每一文化的內在力量。然而他並沒有陷入文化相對主義;他從共同人性中找到了共同標準。讓我暫時以他的觀察結束這篇文字。

余英時
1995年7月19日於普林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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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危機與思想人物


內容簡介

本書作者關于近代中國思想文化史的重要論集。以胡適、錢穆、陳寅恪等20世紀中國文化的代表人物為中心,探討在民族認同與文化認同的深刻現代危機中,中國傳統文化及其承擔者是如何自覺地在矛盾中奮力前行,在蛻變中進行現代轉化,在吸收其他文化精粹的同時擔當起民族文化熔鑄的歷史使命。


作者簡介︰
安徽潛山人。香港新亞書院第一屆畢業生,美國哈佛大學中國史教授、耶魯大學歷史講座教授、康奈爾大學第一任胡適講座訪問教授、普林斯頓大學講座教授。1973--1975年出任香港新亞書院校長兼中文大學副校長。中英文著作數十種。

目錄

中國知識人之史的考察(1990年)
中國現代的文化危機與民族認同(1995年)——《歷史人物與文化危機》自序
五四運動與中國傳統(1979年)
我所承受的“五四”遺產(1988年)
文藝復興乎?啟蒙運動乎?(1999年)——一個史學家對五四運動的反思
嚴復與中國古典文化(1999年)
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適(1983年)——《胡適之先生年譜長編初稿》序
附︰《中國哲學史大納》與史學革命(1980年)
從《日記》看胡適的一生(2004年)
陳寅格《論再生緣》書後(1958年)
陳寅格的學術精神和晚年心境(1982年)
陳寅格與儒學實踐(1996年)
試述陳寅格的史學三變(1997年)
猶記風吹水上鱗(1990年)——敬悼錢賓四師
一生為故國招魂(1990年)——敬悼錢賓四師
錢穆與新儒家(1991年)
附︰壽錢賓四師九十(1985年)
越過文化認同的危機(1994年)——《錢穆與中國文化》序


北京三聯書店決定印行“余英時作品系列”六種,我想借此機會說明一下這六種著作的性質。

《方以智晚節考》、《論戴震與章學誠》和《朱熹的歷史世界》是三部史學專著,各自成一獨立的單元。這三部專著雖都標舉了個別思想家的大名,但研究的重心則投注在他們所代表的時代。《晚節考》詳細追溯了方以智晚年的活動和他最後自沉于惶恐灘,但仍然不是一般意義的傳記研究。我是希望通過他在明亡後的生活與思想,試圖揭開當時遺民士大夫的精神世界的一角,因為明、清的交替恰好是中國史上—個天翻地覆的悲劇時代。這一精神世界今天已在陳寅恪先生《柳如是別傳》中獲得驚心動魄的展開,但1971年我寫《晚節考》時,《別傳》的原稿尚在塵封之中。後來我果然在《別傳》中讀到方以智與錢謙益曾共謀復明,可惜語焉不詳。在這個意義上,《晚節考》也許可以算做《別傳》的一條附注。

《論戴震與章學誠》則是為了解答為什麼宋、明理學一變而為清代經典考證的問題。關于中國學術思想史上這一重大轉變, 世紀初年以來史學家先後已提出種種不同的解釋。這些說法雖各有根據,但我始終覺得還有一個更關鍵性線索沒有抓住。宋明理學和清代考證學同在儒學的整體傳統之內是沒有人可以否認的。既然如此,這一轉變必然另有內在的因素,絕不是僅僅從外緣方面所能解釋得到家的。我在羅欽順(1466-1547)的《困知記》中讀到一段話,大意是說“J性即理”和“心即理”的爭辯已到了各執一詞、互不相下的境地,如果真正要解決誰是誰非,最後只有“取證于經書”。我在這句話里看到了一隙之明︰原來程、朱與陸、王之間在形而上學層面的爭論,至此已山窮水盡,不能不回向雙方都據以立說的原始經典。我由此而想到︰為什麼王陽明(1472—1529)為了和朱熹爭論“格物”、“致知”的問題,最後必須訴諸《大學古本》,踏進了文本考訂的領域?現代學者一致強調顧炎武(1613—1682)“經學即理學”那句名言是乾、嘉經學家的指導原則,這自然是事實。但是我在方以智為《青原山志略》(1669年刊本)所寫的《發凡》中,也發現了“藏理學于經學”一句話,和顧炎武的名言如出一口。這豈不說明︰從理學轉人經典考證是16、17世紀儒學內部的共同要求嗎?這樣的線索越積越多,我終于決定作一次系統的研究;《論戴震與章學誠》便是這一研究的初步成果。這部書自1976年刊行以來,在明、清思想史的專門領域內曾引起了不少討論,它的“內在理路”(“lnner logic”)研究法尤為聚訟的所在。這些討論主要是在海外(包括日本和美國)的學術界進行的。為了澄清誤解,我在1996年的增訂本《自序》中作了一次較扼要的回應。我說明“內在理路”是相應于此書的特殊性質而采用的方法;我並不認為這是研究學術思想史的惟一途徑。不過我深信,研究學術思想史而完全撇開“內在理路”,終將如造寶塔而缺少塔頂,未能竟其全功。或者像程顥譏諷王安石“談道”一樣,不能“直入塔中,上尋相輪”,而只是在塔外“說十三級塔上相輪”而已。現在三聯書店將此書收人本“系列”之中,我盼望它能得到更多的新讀者的指教。 
余先生認為,“五四”是一種啟蒙,在“知識”而言,偏於實證主義一路,今天似乎不必再“神化”它。在五四運動90年後,民主和科學仍是國人追求的目標,這真是值得反省的問題。
余先生說,陳獨秀沒有到過西方,他對西方的認識是從日本轉手而來的,這讓人想起“群赴東瀛修國史”的委屈和日本得風氣之先的進步。余先生對胡適思想的形成做了完整深入的研討,不惜全面​​梳理胡適日記,對胡適的在思想史上的成就做了公允的發掘,以前只知道胡是新文化運動的發起人,寫不太美妙的新詩,還是紅學大家,寫過《中國哲學史大綱》,卻不知道早在1935年,胡適就給王世杰寫信長談怎樣長期抗戰,以促成英、美在太平洋與日本開戰的可能性,他反對羅斯福總統提出的東北“共用共管”,他完全預見到戰後國共內戰必不可免,這些都讓人感概唏噓。
余先生對陳寅恪晚年心境的詩證,讓人對思想自由的製度環境如何構建才能驅使天才思想的綻放多了些思考,禁網是要不得的。
余先生認為,錢賓四和熊十力的新儒學是區隔的,他們在學術取向和對儒學傳統的認識都格格不入,新儒家把陸王心學的超越證悟使之具有宗教性的道體,這與錢穆先生的儒家價值系統來自於中國文化——生活方式的思路是大異其趣的。

戒嚴氣氛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UNESCO70歲生日: 宏圖大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年史(1946-1993)UNESCO 在60年代資助台灣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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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習近平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全文)
人民網巴黎3月27日電國家主席習近平27日在巴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發表演講。演講全文如下:

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

(2014年3月27日,巴黎)

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習近平

尊敬的博科娃總幹事,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大家好!有機會來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感到十分高興。首先,我謹對博科娃女士再次當選教科文組織總幹事,表示衷心的祝賀!對教科文組織為推動人類文明交流互鑑作出的卓越貢獻,表示誠摯的敬意!



3月27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巴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發表重要演講。新華社記者姚大偉攝

教科文組織誕生於69年前,那時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硝煙剛剛散去。面對戰爭給人類帶來的慘烈後果,人類又一次反思戰爭與和平的真諦。千百年來,人類都夢想著持久和平,但戰爭始終像一個幽靈一樣伴隨著人類發展歷程。此時此刻,世界上很多孩子正生活在戰亂的驚恐之中。我們必須作出努力,讓戰爭遠離人類,讓全世界的孩子們都在和平的陽光下幸福成長。

在教科文組織總部大樓前的石碑上,用多種語言鐫刻著這樣一句話:“戰爭起源於人之思想,故務需於人之思想中築起保衛和平之屏障。”

只要世界人民在心靈中堅定了和平理念、揚起了和平風帆,就能形成防止和反對戰爭的強大力量。人們希望通過文明交流、平等教育、普及科學,消除隔閡、偏見、仇視,播撒和平理念的種子。這就是教科文組織成立的初衷。

這樣一種期待,這樣一種憧憬,是我們今天依然要堅守的。不僅要堅守,而且要通過跨國界、跨時空、跨文明的教育、科技、文化活動,讓和平理念的種子在世界人民心中生根發芽,讓我們共同生活的這個星球生長出一片又一片和平的森林。


自1945年成立以來,教科文組織忠實履行使命,在增進世界人民相互了解和信任、推動不同文明交流互鑑方面進行了不懈努力。中國高度重視同教科文組織的合作,願意加大參與教科文組織的各項活動。為體現對非洲的支持和幫助,我們決定把通過教科文組織向包括非洲國家在內的發展中國家提供的長城獎學金名額由每年25人擴大為75人,我們還將同教科文組織一道把援助非洲信託基金的活動繼續開展下去。

原標題:習近平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全文)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鑑而豐富。文明交流互鑑,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展的重要動力。

推動文明交流互鑑,需要秉持正確的態度和原則。我認為,最重要的是堅持以下幾點。

第一,文明是多彩的,人類文明因多樣才有交流互鑑的價值。陽光有七種顏色,世界也是多彩的。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明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集體記憶。人類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創造和發展了多姿多彩的文明。從茹毛飲血到田園農耕,從工業革命到信息社會,構成了波瀾壯闊的文明圖譜,書寫了激盪人心的文明華章。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種花朵,就算這種花朵再美,那也是單調的。不論是中華文明,還是世界上存在的其他文明,都是人類文明創造的成果。

我參觀過法國盧浮宮,也參觀過中國故宮博物院,它們珍藏著千萬件藝術珍品,吸引人們眼球的正是其展現的多樣文明成果。文明交流互鑑不應該以獨尊某一種文明或者貶損某一種文明為前提。中國人在2000多年前就認識到了“物之不齊,物之情也”的道理。推動文明交流互鑑,可以豐富人類文明的色彩,讓各國人民享受更富內涵的精神生活、開創更有選擇的未來。

第二,文明是平等的,人類文明因平等才有交流互鑑的前提。各種人類文明在價值上是平等的,都各有千秋,也各有不足。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明,也不存在一無是處的文明,文明沒有高低、優劣之分。

我訪問過世界上許多地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了解五大洲的不同文明,了解這些文明與其他文明的不同之處、獨到之處,了解在這些文明中生活的人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我到過代表古瑪雅文明的奇琴伊察,也到過帶有濃厚伊斯蘭文明色彩的中亞古城撒馬爾罕。我深深感到,要了解各種文明的真諦,必須秉持平等、謙虛的態度。如果居高臨下對待一種文明,不僅不能參透這種文明的奧妙,而且會與之格格不入。歷史和現實都表明,傲慢和偏見是文明交流互鑑的最大障礙。

第三,文明是包容的,人類文明因包容才有交流互鑑的動力。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人類創造的各種文明都是勞動和智慧的結晶。每一種文明都是獨特的。在文明問題上,生搬硬套、削足適履不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十分有害的。一切文明成果都值得尊重,一切文明成果都要珍惜。

歷史告訴我們,只有交流互鑑,一種文明才能充滿生命力。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麼“文明衝突”,就可以實現文明和諧。這就是中國人常說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中華文明經歷了5000多年的歷史變遷,但始終一脈相承,積澱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提供了豐厚滋養。中華文明是在中國大地上產生的文明,也是同其他文明不斷交流互鑑而形成的文明。

公元前100多年,中國就開始開闢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漢代張騫於公元前138年和119年兩次出使西域,向西域傳播了中華文化,也引進了葡萄、苜蓿、石榴、胡麻、芝麻等西域文化成果。西漢時期,中國的船隊就到達了印度和斯里蘭卡,用中國的絲綢換取了琉璃、珍珠等物品。中國唐代是中國歷史上對外交流的活躍期。據史料記載,唐代中國通使交好的國家多達70多個,那時候的首都長安里來自各國的使臣、商人、留學生雲集成群。這個大交流促進了中華文化遠播世界,也促進了各國文化和物產傳入中國。15世紀初,中國明代著名航海家鄭和七次遠洋航海,到了東南亞很多國家,一直抵達非洲東海岸的肯尼亞,留下了中國同沿途各國人民友好交往的佳話。明末清初,中國人積極學習現代科技知識,歐洲的天文學、醫學、數學、幾何學、地理學知識紛紛傳入中國,開闊中國人的知識視野。之後,中外文明交流互鑑更是頻繁展開,這其中有衝突、矛盾、疑惑、拒絕,但更多是學習、消化、融合、創新。

佛教產生於古代印度,但傳入中國後,經過長期演化,佛教同中國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融合發展,最終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佛教文化,給中國人的宗教信仰、哲學觀念、文學藝術、禮儀習俗等留下了深刻影響。中國唐代玄奘西行取經,歷盡磨難,體現的是中國人學習域外文化的堅韌精神。根據他的故事演繹的神話小說《西遊記》,我想大家都知道。中國人根據中華文化發展了佛教思想,形成了獨特的佛教理論,而且使佛教從中國傳播到了日本、韓國、東南亞等地。

2000多年來,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等先後傳入中國,中國音樂、繪畫、文學等也不斷吸納外來文明的優長。中國傳統畫法同西方油畫融合創新,形成了獨具魅力的中國寫意油畫,徐悲鴻等大師的作品受到廣泛讚賞。中國的造紙術、火藥、印刷術、指南針四大發明帶動了世界變革,推動了歐洲文藝復興。中國哲學、文學、醫藥、絲綢、瓷器、茶葉等傳入西方,滲入西方民眾日常生活之中。《馬可·波羅遊記》令無數人對中國心嚮往之。
大家都知道,中國有秦俑,人們稱之為“地下的軍團”。法國總統希拉克參觀之後說:“不看金字塔,不算真正到過埃及。不看秦俑,不算真正到過中國。”1987年,這一塵封了2000多年的中華文化珍品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中國還有大量文明成果被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世界記憶遺產名錄。這裡,我要對教科文組織為保存和傳播中華文明作出的貢獻,表示衷心的感謝!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當今世界,人類生活在不同文化、種族、膚色、宗教和不同社會制度所組成的世界裡,各國人民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

中國人早就懂得了“和而不同”的道理。生活在2500年前的中國史學家左丘明在《左傳》中記錄了齊國上大夫晏子關於“和”的一段話:“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

世界上有200多個國家和地區,2500多個民族和多種宗教。如果只有一種生活方式,只有一種語言,只有一種音樂,只有一種服飾,那是不可想像的。

雨果說,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胸懷。對待不同文明,我們需要比天空更寬闊的胸懷。文明如水,潤物無聲。我們應該推動不同文明相互尊重、和諧共處,讓文明交流互鑑成為增進各國人民友誼的橋樑、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動力、維護世界和平的紐帶。我們應該從不同文明中尋求智慧、汲取營養,為人們提供精神支撐和心靈慰藉,攜手解決人類共同面臨的各種挑戰。

1987年,在中國陝西的法門寺,地宮中出土了20件美輪美奐的琉璃器,這是唐代傳​​入中國的東羅馬和伊斯蘭的琉璃器。我在欣賞這些域外文物時,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對待不同文明,不能只滿足於欣賞它們產生的精美物件,更應該去領略其中包含的人文精神;不能只滿足於領略它們對以往人們生活的藝術表現,更應該讓其中蘊藏的精神鮮活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拿破崙曾經說過,世上有兩種力量:利劍和思想;從長而論,利劍總是敗在思想手下。我們要積極發展教育事業,通過普及教育,啟迪心智,傳承知識,陶冶情操,使人們在持續的格物致知中更好認識各種文明的價值,讓教育為文明傳承和創造服務。我們要大力發展科技事業,通過科技進步和創新,認識自我,認識世界,改造社會,使人們在持續的天工開物中更好掌握科技知識和技能,讓科技為人類造福。我們要大力推動文化事業發展,通過文化交流,溝通心靈,開闊眼界,增進共識,讓人們在持續的以文化人中提升素養,讓文化為人類進步助力。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中國人民正在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就是要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既深深體現了今天中國人的理想,也深深反映了中國人自古以來不懈追求進步的光榮傳統。

實現中國夢,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均衡發展、相互促進的結果。沒有文明的繼承和發展,沒有文化的弘揚和繁榮,就沒有中國夢的實現。中華民族的先人們早就嚮往人們的物質生活充實無憂、道德境界充分昇華的大同世界。中華文明歷來把人的精神生活納入人生和社會理想之中。所以,實現中國夢,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比翼雙飛的發展過程。隨著中國經濟社會不斷發展,中華文明也必將順應時代發展煥發出更加蓬勃的生命力。

每一種文明都延續著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脈,既需要薪火相傳、代代守護,更需要與時俱進、勇於創新。中國人民在實現中國夢的進程中,將按照時代的新進步,推動中華文明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激活其生命力,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恆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讓收藏在博物館裡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裡的文字都活起來,讓中華文明同世界各國人民創造的豐富多彩的文明一道,為人類提供正確的精神指引和強大的精神動力。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明年是教科文組織成立70週年,我相信,在博科娃總幹事領導下,教科文組織一定能為推動人類文明交流互鑑、促進世界和平譜寫新的篇章。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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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 在60年代資助台灣翻譯

《希臘羅馬名人傳》Plutarch (46-120)普魯塔克《道德論集 選》


亞里士多德 詩學箋註姚一葦譯注  國立編譯館 +台灣中華書局




Good Riddance to a Repeat U.N. Offender
Unesco's Palestine fiasco is only the latest of the agency's offenses.




good riddance

Also, good riddance to bad rubbish. A welcome loss or departure. This expression is often used as an exclamation. For example, The principal has finally retired, and most of the teachers are saying, "Good riddance!" or When Jean decided to give up her violin her relieved family quietly said, "Good riddance to bad rubbish.". [Late 1700s]

新聞報導 | 2011.11.07
教科文組織前景堪憂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未來的經費還沒有著落。在美國停止向該機構繳納會員費後,教科文組織缺少資金來維持重要的文化項目。德國執政黨聯盟黨對此的立場很明確:教科文組織是作繭自縛。美國很快就作出了反應。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於10月31日決定接納巴勒斯坦為成員後,美國立即宣布,將兌現此前的威脅,停止向該機構提供資金。華盛頓是教科文組織重要的出資國,每年提供6000萬美元的資金,佔教科文組織經費預算的22%。教科文組織沒有想到的是,美國會這麼快就付諸行動。至少教科文組織總幹事博科娃(Irina Bokova)給人的印像是這樣的。她11月2日對媒體表示:"我呼籲美國政府、國會和美國人民,尋找一條新的道路,在目前這個艱難時刻,繼續支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工作。"她指出,該機構的資金也用來資助與美國的利益息息相關的項目,例如伊拉克獨立媒體的發展和阿富汗警察的掃盲。教科文組織總幹事博科娃教科文組織總幹事博科娃德國不會停止出資與美國一樣對接納巴勒斯坦投了反對票的德國則表示,將繼續為教科文組織提供資金。德國每年為該機構出資2300萬歐元。聯邦政府負責文化事務的國務秘書皮佩爾(Cornelia Pieper)表示,德國不會停止繳費。這位與德國外長韋斯特韋勒同屬自民黨的女政治家說:"我們認為,現在用這樣的措施來懲罰教科文組織是沒有道理的。"與自民黨聯合執政的聯盟黨則對教科文組織提出了批評。聯盟黨議會黨團的外交政策發言人米斯菲爾德(Philipp Missfelder)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說:"美國的做法只是對教科文組織錯誤決定的一個反應而已。"他認為,教科文組織作出的許多決定"都是​​對以色列的詆毀,讓這個國家成為眾矢之的,但事實上,以色列是整個中東地區唯一運作有效的民主國家。"米斯菲爾德還指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有越俎代庖之嫌,"其實該組織更應該起到調解的作用,聯合國組織應該保持中立。"在聯邦層面代表德國民間文化團體的德國文化理事會則批評美國的做法不恰當。該理事會執行長齊默曼(Olaf Zimmermann)對德國之聲表示:"這是一個民主的程序。教科文組織的多數成員作出了這一決定。而現在少數反過來要懲罰這個組織,這是不可以的。"他擔心,美國在做法會對其他國家產生示範效應​​。以色列和加拿大已經宣布,也將停止向教科文組織繳納會費。德國文化理事會得出的結論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根本基礎受到了動搖"。作者:Friederike Schulz 編譯:葉宣責編:樂然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未来的经费还没有着落。在美国停止向该机构缴纳会员费后,教科文组织缺少资金来维持重要的文化项目。德国执政党联盟党对此的立场很明确:教科文组织是作茧自缚。



戒嚴氣氛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迎來70歲生日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成立於1945年11月16日,首批簽約的只有37個國家。目前,這個組織已發展成為擁有195個會員的聯合國所屬的大型機構。週一,在剛剛經歷恐怖襲擊的巴黎,該組織迎來70歲生日。
UNESCO Konferenz in Paris

(德國之聲中文網)1945年11月,整個世界還未能從剛剛結束的戰爭中得到恢復。當時英國教育大臣維德金森( Ellen Witkinson)召集了37個國家的代表在倫敦聚會,商討怎樣以文化作為長久維護和平的有效手段。在她看來,一切戰爭都是在人類的頭腦中首先醞釀誕生的,那麼,和平也應該深深地植根於人類的大腦中。當年11月16日,出席倫敦會議的人們簽署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憲章。
這個文件的總綱中寫道:"建立在政府間政治與經濟協定基礎上的和平,無法取代世界各民族一致、長久與真誠的支持。要讓和平不遭受失敗,必須把它植根於人類的精神與道德之中。"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戰爭結束前的構想階段,首先被設計成一個對話平台,參與國進行雙邊協商並簽訂協定。隨著聯合國框架的雛形逐漸得到廣泛接受,教科文組織的設計者們認為,在聯合國框架下該組織展開全球性活動的機會才能夠得以保障,於是,教科文組織在成立之初便是聯合國的一個下屬機構。
開始時,該機構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的代言人。隨著時代的變遷,尤其在上世紀60年代之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參與國當中,東西方以及南北方之間的比例發生了變化,因此領導結構也隨之發生變化。德意志電台舉例報導,1974年,教科文組織秘書長首次由一名非洲人擔任。這個創先河之舉招致了即便被看作是自由派媒體的《華盛頓郵報》的激烈抨擊:"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被第三世界的共產主義者集體劫持。他們對消除文盲的計劃並不感興趣,他們更熱衷的是搞意識形態的大辯論,更垂涎豪華的生活方式。"
美國停交會費
一直以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全體大會奉行"一國一票"的原則。這樣一個結構很難讓美國主導的西方推動並貫徹他們的理念。
Kaiserkanal in China
大運河與2014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冊
2011年,該組織全體大會以三分之二多數通過了接納巴勒斯坦為觀察國成員的決議,該事件導致教科文組織的最大金主美國停止繳納會費。美國繳納的會費佔該組織會費總額的22%。作為成員國的以色列也配合了美國的行動停止繳納會費。
此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財政狀況陷入極度窘境,尤其是世界文化遺產委員會(World Heritage Committee) 更是深受其苦。該委員會每年舉行年會,期間做出接收新的文化遺產並將其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決定,以及哪些已經入冊的人類文化遺產受到威脅(上了紅名單)或將之刪除。
1978年,世界文化遺產委員會首次頒發"世界文化遺產"的稱號。截止到2014年來,全世界161個國家和地區的1007個自然景觀和建築獲得這一榮譽。
原計劃在今年11月16日這一天,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巴黎舉行盛大的紀念該機構成立70週年儀式,將迎來許多國家的首腦。但造成近130人死亡的恐怖襲擊事件發生後,一些貴賓如伊朗總統盧哈尼已取消行程,加上法國實施戒嚴令,這一活動是否如期舉行,截稿時還未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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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回事 胡適的日記缺1945年
1945年11月初 中國派到倫敦 去制定UNESCO 憲章的代表團的
首席代表是胡適其他代表為 李書華 程天放 羅家倫和趙元任
李書華先生有參加"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大會前後五次的回憶" (未讀)
羅家倫先生至少也有一篇他們(未說訪者)會後去"一次訪問 一次觀摩"泰晤士報的精彩記錄

2008/9/2

The Story of a Grand Design: UNESCO 1946-1993-People, Events and Achievements

Michel Conil Lacoste (著) The Story of a Grand Design: UNESCO 1946-1993-People, Events and Achievements (UNESCO Reference Books) Unesco (1995/05)
宏圖大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年史(1946-1993)》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 1996



p.204 英文有錯
應該是VENICE RESTORED: UNESCO Twenty-five years have passed since 4 November 1966, the day when Venice was flooded ... Publication Date, 11-03-1991 10:00 am. Publication Location, Paris ...www.unesco.org





席德進【徐德進看歐美藝壇】;【現代繪畫散論】、雙城記(莊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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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進、莊喆兩先生分別在60年代初期和末期3年,由美國的一些基金會的資助,環遊世界主要十來個國家的藝壇,都有文字報告。他倆1966年在文星叢刊都出版:

【席德進看歐美藝壇】(台北:文星,1966,歐美的美術館/博物館、美術家及數頁作品照片),hamburger之兩譯:"火腿肉餅,美國人天天吃的。" (頁54)、"牛肉餅" (頁64)。
Wikipedia 2015:漢堡(英語:Hamburger;美式英語多簡稱為Burger;文言/粵/吳:漢堡包),是指使用圓形麵包內夾餡料的一種食品。ハンバーガー (hamburger) とは、焼いたハンバーガーパティ[1]を専用のバンズに挟み込んだサンドイッチの一種。アメリカ合衆国を代表する国民食であり、ファーストフードの一つとして各国にフランチャイズ展開がなされている事から広く知られている。

吳卡密新增了 5 張相片
席德進先生筆下民國50年代的台北、廟宇街市、人情風景,中華商場、克難街等,他的水彩、素描用筆俐落、大膽,用色直接,獨樹一格是氛圍和繪畫個性是無人可超越的,絕對是台灣經典代表~
「中華商場」
吳卡密的相片。
吳卡密的相片。
吳卡密的相片。




---------莊喆

【現代繪畫散論】台北:文星,1966
有1962年寫的"我的自述"、幾篇談"中國現代畫";由於作者的成長背景和耳濡目染,他的"一個現代人看國畫傳統"等都很可注意。

【書和人】第一輯 1969.5/1992.10


梁容若、王天昌編的{書和人},國語日報社出版,1965.3.13 創刊,雙周刊。前百期,與東海大學師生的關係不小。
莊喆  [雙城記],{書和人}第一百期,國語日報社出版,1968.12.28,
巴黎的故事
紐約的故事
(1968.11.20)
記威尼斯雙年展
(1968.12.12)



來自深淵的吶喊 DE PROFUNDIS:王爾德獄中書 /自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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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car Wilde
"To deny one's own experiences is to put a lie into the lips of one's own life. It is no less than a denial of the soul.”
― from "De Profundis"

Oscar Wilde 的相片。


"Do not be afraid of the past. If people tell you it is irrevocable, do not believe them. The past, the present and future are but one moment in the sight of God. Time and space are merely accidental conditions of thought. The imagination can transcend them."
--from DE PROFUNDIS
“The final mystery is oneself. When one has weighed the sun in the balance, and measured the steps of the moon, and mapped out the seven heavens star by star, there still remains oneself. Who can calculate the orbit of his own soul?”
― from "De Profundis"
“If I got nothing from the house of the rich I would get something at the house of the poor. Those who have much are often greedy; those who have little always share.”
― from "De Profundis" by Oscar Wilde
De Profundis (Latin: "from the depths") is a 50,000 word letter written by Oscar Wilde during his imprisonment in Reading Gaol, to Lord Alfred Douglas, his lover. Wilde wrote the letter between January and March 1897; he was not allowed to send it, but took it with him uponrelease. In it he repudiates Lord Alfred for what Wilde finally sees as his arrogance and vanity; he had not forgotten Douglas's remark, when he was ill, "When you are not on your pedestal you are not interesting." He also felt redemption and fulfillment in his ordeal, realizing that his hardship had filled the soul with the fruit of experience, however bitter it tasted at the time.


Oscar Wilde 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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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http://www.gutenberg.org/cache/epub/921/pg921.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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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深淵的吶喊:王爾德獄中書(160週年誕辰紀念版)

De Profundis


----中國的一版本
自深深處 朱純深譯,收入 王爾德作品集,北京:人民文,2001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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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car Wilde: From the Depths"
Now - February 14, 2016
Lantern Theater Company
Philadelphia, PA
This new play pries open the imagination of Oscar Wilde, the most original and artistic mind of his generation. At the height of his literary success and incandescent celebrity he is brought to sudden and catastrophic ruin. Now, desolate and alone in his cell at Reading Gaol, he struggles to overcome the darkness that threatens to engulf him. Conjuring up a cast of characters from his memory, he revisits the stories from his meteoric career and unconventional personal life in search of transformation and salvation. More here:http://www.lanterntheater.org/2015-16/oscar-wilde.html





With his brilliant work and tragic arc, Oscar Wilde remains a fascinating…
PHINDIE.COM

白禮博(Richard Bernstein)、歐逸文(Evan Osnos)、何偉(Peter Hessler);From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By Richard Bernstein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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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ARD BERNSTEIN
From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The Search for the Truth About China (1982)

來自地心台北: 黎明文化譯. 1982 此書沒授權 書名似乎故意亂翻 地心=地球的中心點。
應是來自地球中央: 中國真相之追求

https://en.wikipedia.org/wiki/Richard_Bernstein

Richard Bernstein (born May 5, 1944) is an Americanjournalist, columnist, and author. He writes the Letter from America column for The 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 He was a book critic at The New York Times and a foreign correspondent for both Time magazine and The New York Times in Europe and Asia.
  • Fragile Glory: A Portrait of France and the French (1990)
  • Dictatorship of Virtue: Multiculturalism and the Battle for America's Future (1994)
  • The Coming Conflict with China (1997), with Ross. H. Munro
  • Ultimate Journey: Retracing the Path of an Ancient Buddhist Monk Who Crossed Asia in Search of Enlightenment (2001)
  • Out of the Blue: The Story of September 11, 2001, from Jihad to Ground Zero (2002)
  • The East, the West, and Sex: A History of Erotic Encounters (2009)
  • A Girl Named Faithful Plum: The Story of a Dancer from China and How She Achieved Her Dream (2012)
  • China 1945 (2014)

"Mao’s own sincerity is deeply questionable. In Yenan after his negotiation with Chiang ended, Mao oversaw the CCP’s propaganda, which advertised the CCP as the party of peace, and he continued to move his troops as fast as possible into Manchuria. The Eighth Route Army had blocked all the ports except for Qinwangdao. In mid-November, Lin Biao occupied Changchun, one of the cities that the Soviets had designated as an airlift destination for government forces. The Soviets, always eager, they said, not to interfere in China’s internal affairs, did nothing to stop this from happening." -- Richard Bernstein, China 1945
In China 1945, Richard Bernstein tells the incredible story of the sea change that took place during that year—brilliantly analyzing its far-reaching components and colorful characters, from diplomats John Paton Davies and John Stewart Service to Time journalist, Henry Luce; in addition to Mao and his intractable counterpart, Chiang Kai-shek, and the indispensable Zhou Enlai. A tour de force of narrative history, China 1945 examines American power coming face-to-face with a formidable Asian revolutionary movement, and challenges familiar assumptions about the origins of modern Sino-American rel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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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s

  1. ^"The Times Names New Book Critic", The New York Times, 7 February 1995.
  2. ^Biography, Master Media Speakers
  3. ^Notable Books of the Year, 1997, The New York Times, 7 December 1997.

[edit]External links


TIME Cover

China: Let a Hundred Flowers Wilt

After allowing stirrings of protest, the government turns tough The charges ring disturbingly of the past: "Brazenly opposing the party's leadership, deviating from the orbit of socialism, desiring and envying the decadent, bourgeois way of life in the West." These and similar superheated phrases appearing in the Chinese press these days recall the years wh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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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 Cover

China: A Leader's Rise, a Widow's Fall

Hu seems to displace Hua, as the Gang of Four trial ends The case of the missing Chairman seemed all but solved by default last week after a New Year's tea party in Peking's Great Hall of the People. The reception, televised to the Chinese people, was held by the Communist Party's Central Committee and ...
1298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CHINA: The Gang of Four on Trial

After many delays, the "evildoers "finally enter the dock The long parade of limousines and buses knifed through Peking's wintry smog just before 3 p.m. As police and soldiers kept away curious bystanders, sober-faced men and women emerged from the cars, strode through the gates of the public security compound at No. 1 Zhengyi (Justice) ...
945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CHINA: The Empress Takes the Stand

Mao's widow defiantly refuses to cooperate and confess She stood at the witness stand, leaning with studied casualness against the wooden railing, and fixed her partly contemptuous, partly resigned gaze on the panel of judges in front of her. The courtroom was silent. Then, with klieg lights glaring, onetime Actress Jiang Qing gave the most ...
940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Books: Mao's Misfits

THE EXECUTION OF MAYOR YIN AND OTHER STORIES FROM THE GREAT PROLETARIAN CULTURAL REVOLUTION by Chen Jo-hsi;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220 pages; $8.95 One of the losses of recent history is that during the long reign of Mao Tse-tung China produced almost no literature worthy of its tradition. Good living writers were silenced. Bookstores carried ...
633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Books: Greater Walls

CHINESE SHADOWS by Simon Leys Viking; 220 pages; $10 An old Chinese tale tells about a tyrannical prime minister of the 3rd century B.C. who assembled his courtier to test their loyalty. He had a deer brough before them and proclaimed it a horse. Those who imprudently disagreed paid the price of calling a horse ...
731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Books: Chinese Banquet

A REVOLUTION IS NOT A DINNER PARTY: A FEAST OF IMAGES OF THE MAOIST TRANSFORMATION OF CHINA by RICHARD H. SOLOMON 199 pages. Anchor Press/Doubleday. $9.95. This ingenious attempt to explain the mysteries of Chinese politics to Western readers has two unusual features. First, Richard Solomon, a China analyst with the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and ...
723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Books: Crime and Punishment?

COURTS OF TERROR: SOVIET CRIMINAL JUSTICE AND JEWISH EMIGRATION by TELFORD TAYLOR 187 pages. Knopf. $6.95. $1.95 paperback. Alexander Feldman from Kiev was sentenced to 3½ years in a Soviet labor camp. The charge: knocking a cake out of a woman's hands and addressing her obscenely. Pinkhas Pinkhasov, a carpenter from Derbent, received a term ...
695 words | view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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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The True Black Hand

THE WIND WILL NOT SUBSIDE: YEARS IN REVOLUTIONARY CHINA, 1964-1969 by DAVID MILTON and NANCY DALL MILTON 397 pages. Pantheon. $1 5. "I am alone with the masses, waiting," confided Mao Tse-tung to Andre Malraux in 1965. The "Great Helmsman" did not wait long. Within months he had launched the century's most idiosyncratic social upheaval: ...
473 words | view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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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Jews Without Manners

THE ORDEAL OF CIVILITY: Marx, Lévi-Strauss, and the Jewish Struggle with Modernity by JOHN MURRAY CUDDIHY 272 pages. Basic Books. $11.95. John Murray Cuddihy calls this jag ged meditation a "midrash." The metaphor is apt, for like a Talmudic exegesis, the book is a learned commentary on "sacred" texts, in this case those of the ...
861 words | view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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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The Confucian Factor

CHINA PERCEIVED: IMAGES AND POLICIES IN CHINESE-AMERICAN RELATIONS by JOHN K. FAIRBANK 245 pages. Alfred A. Knopf. $7.95. Nobody in the West has done more to clear up the mystery of China than John K. Fairbank, professor of Chinese history at Harvard. His latest book, a collection of 17 essays written between 1946 and 1974, ...
898 words | view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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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Unwarranted Ordeal

THE CHINA HANDS: AMERICA'S FOREIGN SERVICE OFFICERS AND WHAT BEFELL THEM by EJ. KAHN JR. 337 pages. Viking. $12.95. Americans are once again half in love with China. Senators now vie for invitations to Peking. Tourism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has gone from privilege to fad. Chinoiserie is the rage of the boutique. Indeed, in ...
943 words | view cover
TIME Cover

Books: Red Alert

FROM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THE SEARCH FOR THE TRUTH ABOUT CHINA by Richard Bernstein Little, Brown; 260 pages; $15.95 CHINA: ALIVE IN THE BITTER SEA by Fox Butterfield Times Books; 468 pages; $19.95 At a 1979 White House banquet honoring China's Vice Chairman Deng Xiaoping, Shirley MacLaine enthusiastically recalled a trip to t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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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etter From The Publisher, Feb. 12, 1979

For Correspondent Richard Bernstein, stationed for two years in TIME's Hong Kong bureau, reporting on Teng Hsiaop'ing and his travels across the U.S. (see NATION and PRESS) proved especially dramatic and exciting. "It was a high point for any reporter who has covered China in the past," says Bernstein. "There was an unreal quality 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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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 more: http://search.time.com/results.html?Ntt=%22RICHARD+BERNSTEIN&x=0&y=0#ixzz1Ag3DZGTS



美國出版界最近推出兩本與中國近代史和當代史有關的著作,極受重視,這兩本書的作者都是名家,其中一本在11月19日那天晚上還得了國家書卷獎(非小說類)。
1979年,中共首度准許美國媒體在北京成立分社,《紐約時報》派包德甫(Fox Butterfield)、《時代》周刊則派白禮博(Richard Bernstein)出任特派員。包德甫後來寫了一本《苦海餘生》,賣得非常好,發了一筆財。調回國內後,曾任波士頓分社主任,有次報導強暴案透露受害者身分,備受抨擊,以及其他紕漏,從此消聲匿跡。白禮博在1982年出版《來自地心》,談他在中國所見所聞,銷路則不如《苦海餘生》。(改行)
70歲的白氏是猶太裔,比包德甫小5歲,從《時代》跳槽至《紐約時報》,歷任駐巴黎特派員和書評員。退休後勤於寫作,妻子是大陸舞蹈家李忠梅,有個10歲兒子,現住布魯克林。白禮博剛出版抗戰結束那年美國、國民黨與中共的三角關係,書名就叫《中國1945》,寫得很好。美國出版界有句話說,寧可看媒體人寫的歷史與傳記,因做過記者與編輯的人,對文字的運用、對故事的掌握,比學院派出身的還要靈活。寫美國捲入越戰的大衛‧哈伯斯坦、寫4大冊詹森傳的羅伯特‧卡洛都是做記者磨練出來。白禮博說,國共在抗戰結束後終起衝突,美國派赫爾利、魏德邁、馬歇爾赴華調處,皆無效果,責任不在美國,而在蘇聯。尤其是在1945年8月,史達林派出百萬大軍進入中國東北,全然改變了國共對峙的態勢,老毛從此確信蔣介石不但沒辦法在軍事上消滅共軍,而中共有機會以武力擊敗蔣介石。
把握中國大陸社會脈動
1949年中國大陸變色後,許多共和黨政客(包括部分保守派民主黨)都痛罵杜魯門「失去」中國,都把矛頭指向民主黨政府。白禮博強調,使蔣介石失去中國大陸的不是美國,而是史達林。導致史達林在東北又搶又拿又搬,並為中共鋪路的則是雅爾達會議。有些史家認為,即使沒有雅爾達密約,史達林亦會長驅直入東北。太多失誤造成河山變色,魏德邁力勸蔣介石不要把50萬國軍投入東北,而應強化長城以南、長江以北和華中一帶,老蔣不聽,後來後悔了,但已遲矣!白禮博這本《中國1945》,可以讓我們重溫69年前那段關鍵年代。
37歲的歐逸文(Evan Osnos)是美國的媒體後起之秀,他的父親彼得‧歐斯諾斯做過《華盛頓郵報》記者,日後成立「公共事務」出版社。歐逸文哈佛畢業後,先到《芝加哥論壇報》當記者,採訪過中東戰爭,2005年派赴北京。2008年9月加入《紐約客》雜誌,當北京特派員,一直做到去年,改任駐華府記者。在歐逸文之前,《紐約客》駐中國特派員是何偉(Peter Hessler,已調駐開羅)。不少人曾比較何偉和歐逸文的報導,我是《紐約客》的長期讀者,何偉的文字比較好,亦較有深度(那篇談學者陳夢家和趙蘿蕤的煎熬即為明證)。但歐逸文更會選題目,採訪很深入而全面。他採訪過瘋狂學英文的李陽和導演賈樟柯,亦親自跑到廣州非洲黑人區。他把他在大陸所寫的報導輯成《野心的時代:在新中國追求財富、真實和信仰》,角逐今年非小說類國家書卷獎,擊敗一批好手,脫穎而出。
歐逸文說他每寫一篇報導,總要花3個月或更多的時間,《紐約客》是份一流刊物,核實組即有20多名職員,為了何偉和歐逸文寫的中國報導,核實組又聘了兩名懂中文的職員。歐氏寫過上海復旦大學的憤青唐杰,也採訪過中國基督教徒。他在哈佛主修政治,一直對中國有濃厚興趣,大學還沒畢業就去過大陸,畢業那年又去了一次。他的中文不錯,在本京有人請他用中文演講,他不肯,他用中文說:「我不想讓我的中文丟人!」他把中國大陸的生活百態寫得很傳神,又細膩,頗能把握野心勃勃的新中國的社會脈動。
美政界缺中國問題專家
白禮博和歐逸文可說是兩個世代的美國媒體「中國通」,另一個兼具學院與媒體背景的老「中國通」是夏偉(Orville Schell)。當今美國學界和媒體擁有不少上乘的「中國通」,可悲的是,在政界卻找不到夠水準的中國問題專家,柯林頓時代還有個密西根大學出身的李侃如和溫斯頓‧羅德。歐巴馬口口聲聲說要把外交重心移向亞太,「中國通」卻不見蹤影,難怪美國政府對中國經常出現「瞎子摸象」的奇景。



三島由紀夫 Yukio Mishima The Temple of the Golden Pavilion, (或空的幻景) (Marguerite Yourcenar)、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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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io Mishima would have 91 years ago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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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小時
Yukio Mishima was born on this day, January 14, in 1925.
"Perfect purity is possible if you turn your life into a line of poetry written with a splash of blood."
—Yukio Mishima, Runaway Hor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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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transforms this world is — knowledge. Do you see what I mean? Nothing else can change anything in this world. Knowledge alone is capable of transforming the world, while at the same time leaving it exactly as it is. When you look at the world with knowledge, you realize that things are unchangeable and at the same time are constantly being transformed."
--from "The Temple of the Golden Pavilion" by Yukio Mishima
In The Temple of the Golden Pavilion, celebrated Japanese novelist Yukio Mishima creates a haunting portrait of a young man’s obsession with idealized beauty and his destructive quest to possess it fully. Mizoguchi, an ostracized stutterer, develops a childhood fascination with Kyoto’s famous Golden Temple. While an acolyte at the temple, he fixates on the structure’s aesthetic perfection and it becomes his one and only object of desire. But as Mizoguchi begins to perceive flaws in the temple, he determines that the only true path to beauty lies in an act of horrific violence. Based on a real incident that occurred in 1950, The Temple of the Golden Pavilion brilliantly portrays the passions and agonies of a young man in postwar Japan, bringing to the subject the erotic imagination and instinct for the dramatic moment that marked Mishima as one of the towering makers of modern fiction.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Donald Keene; Translated from the Japanese by Ivan Morris.

Today in the 91st anniversary of the birth of Yukio Mishima.
In The Temple of the Golden Pavilion, celebrated Japanese novelist Yukio Mishima creates a haunting portrait of a young man’s obsession with idealized beauty and his destructive quest to possess it fu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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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io Mishima died in Ichigaya, Tokyo, Japan on this day in 1970 (aged 45).
"Japanese people today think of money, just money: Where is our national spirit today? The Jieitai must be the soul of Japan. … The nation has no spiritual foundation. That is why you don’t agree with me. You will just be American mercenaries. There you are in your tiny world. You do nothing for Japan. … I salute the Emperor. Long live the emperor!"
--Mishima's final address the SPF Garrison at Ichigaya Camp during his failed coup attempt (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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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io Mishima’s "The Temple of Dawn" is the third novel in his masterful tetralogy, The Sea of Fertility 豐饒之海. Here, Shigekuni Honda continues his pursuit of the successive reincarnations of Kiyoaki Matsugae, his childhood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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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三島由紀夫的作品多漢譯,也都有電影。


三島由紀夫,或空的幻景



法國著名作家瑪格麗特·尤瑟納爾的代表作之一,此書發表於日本現代作家三島由紀夫(1925—1970)剖腹自戕后十一年,即1981年。

這部篇幅不長的評論作品以才華橫溢而又極富爭議的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為對象,從三島的生活背景及與此密切相關的自傳體小說《假面的告白》起筆,大致按照其創作年代順序,依次介紹分析《禁色》、《金閣寺》、《潮騷》、《薩德侯爵夫人》、《憂國》等三島主要的小說、戲劇和電影作品,尤其在四卷本小說《豐饒之海》上揮灑了濃墨重彩,同時探討導致三島不懈鍛造體魄的深層原因、他的政治思想和行動,以及他對切腹的執迷,勾畫出三島由紀夫從少年得志走向最終歸途的過程。

如作者在分析中所點明,這本書並不是一篇敘述作家生平軼事的傳記,而是以作品為基石和導向,探尋作家的精神歷程的嘗試。

瑪格麗特·尤瑟納爾(Marguerite Yourcenar,1903—1987),法國現代著名作家、學者。本名瑪恪麗特·德·克拉楊古爾(Marguerite de Crayencour),尤瑟納爾是作家與父親—起以姓氏字母重新組合后為自己起的筆名。16歲即以長詩《幻想園》嶄露頭角。在半個多世紀的時問里,她游歷了歐美多國。著有小說《哈德良回憶錄》、《苦煉》、《東方故事集》、《—彈解千愁》等;回憶錄《虔誠的回憶》、《北方檔案》;詩歌《火》等。1980年入選法蘭西學院,成為法蘭西學院成立三百五十年來第—位女院士。

日本小說家的自殺情結(野島剛)
新頭殼newtalk 文/

日本文學界裡選擇以自殺結束生命的小說家不在少數,包括作家太宰治。圖:翻攝網路。
筆者身邊並沒有什麼輕生的故人,但與友人交談間發覺,這世上還是有不少自尋短見的人。事實也的確如此,日本每年有3萬人自殺,只不過是筆者狹窄的人際關係裡並沒有這樣的遭遇罷了。然而,日本文學界裡選擇以自殺結束生命的小說家不在少數,很多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文豪,他們也留下了傑出作品。我喜歡閱讀小說,卻總是很納悶:「文筆如此精湛的人,為何要選擇自我了結呢?」這份單純的疑問始終縈繞在腦海裡。對筆者而言,自殺一事看似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咫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許反映了日本近代的小說家們是有多愛自殺了。

今年6月,筆者到訪了位於東京三鷹的禪林寺,那裡是作家太宰治的安葬之處。這一天被稱為「櫻桃忌」,是取其作品《櫻桃》來命名,既是太宰治的生辰也是忌日。據記載,太宰治13日投身玉川上水,19日才被人發現遺體。因此實際的死亡時間應當更早一些,只是後人習慣將19日當作他的忌日。先前,他也曾和咖啡店女伺相約赴鐮倉跳海,他一人獲救,那名女子卻獨自香消玉殞。多達4次的自殺未遂紀錄,一心尋死的太宰治最終也算是了了夙願,享年38歲。

禪林寺的訪客大多是太宰的忠實讀者。筆者當天也是因為陪同一位自稱太宰迷的法國友人前往,才首次踏進這座寺院。數百名的悼念者中,年輕人占了大多數,著實讓筆者頗為吃驚。直到現在,太宰筆下的人性脆弱、狡猾、煩惱等深入內心的描寫,固然引起了眾多海內外讀者的共鳴,但是他選擇自殺一途所蘊含的悲劇性,無疑也是牽動年輕人的一大因素。

當然,筆者無意美化自殺的行為,只是該如何理解那些把自殺視為唯一手段的人呢?這值得令人思考。然而,作家的自殺通常被認為有別於常人,最常見的說法是為了貫徹美學而死,聽起來何其可笑。另一方面,人活於世,常言「尊嚴」二個字,甚至有人付出生命維護尊嚴,也曾聽聞遭受文革迫害的中國文人作家為此選擇了自殺。然而,卻鮮少聽過有日本作家為尊嚴而死,基本上都是高舉貫徹美學的旗幟而走上絕路,筆者個人對此實在難以苟同。

然而,日本社會整體似乎持著不同的態度。不僅僅是太宰治,多數自殺作家的忌日通常都會有大批的讀者緬懷追思。川端康成的忌日被稱為「康成忌」,芥川龍之介的忌日又稱「河童忌」。彷彿透過自殺之舉,作家便獲得了永恆的生命,然而,這對於拼命活下來繼續書寫的作家而言太不公平了。

接近現代,自殺越被視為一種普遍現象。幾乎所有的國家,因自殺造成的死亡率,儼然成為了繼病歿和事故死之後第三大死因的位置。平均每一年在美國和日本有3萬人自殺,法國有2萬人,俄羅斯有6萬人。如果再加上自殺未遂的話,統計數字就相當可觀了。總之,這地球上每年就有50萬人親手為自己的人生畫下休止符。

姑且不論這樣的現象到底是否正常,僅僅就日本文學家自殺率高的這一點,基本上在國際間已經形成了共識。其中,以聞名國際的20世紀日本偉大文豪裡,芥川龍之介、太宰治、三島由紀夫、川端康成4人均以自殺結束生命,若是再加上其他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家,初估就有20人了,這的確不是一個小數字。對於研究自殺的學者而言,也是一個無法規避的研究主題。

這些人選擇自殺的理由不盡相同。

太宰治的自殺是文學式的自殺。自殺早已成為太宰生命中的一種慣常,是他的生活模式,自殺體驗在他的文學中也有所表現。關於太宰之死,讀者很難找到任何非死不可的必然理由。「自我了斷」這一極端行為的背後缺少了決定性的因素。當太宰的生活一旦碰了壁,他馬上就想到了死,彷彿一直以來都是自殺在引誘他。對太宰治而言,死亡本身大概就是他的主張。

而三島由紀夫,在位於東京市谷駐屯地的自衛隊大樓的陽臺上發表了15分鐘的演說,卻在一片奚落與怒聲中深感自己不被理解,便匆匆結束了原訂的2小時演講。回到自衛隊東部方面總監室的三島,脫下軍服上衣,端坐地毯之上,大喝一聲後以短刀刺入腹中,三島的親信森田必勝當即為其斬首。後來,森田也以同樣的方式追隨三島而去。

三島的自殺在日本社會是毀譽參半的。但總括來說,三島的自殺在另一種層面上與太宰一致,都是一種文學式的死。當時《朝日新聞》的報導裡,曾有過這樣的一段評論,筆者深表認同:

「三島由紀夫的演出以剖腹自殺宣告謝幕。他自身實際上就是其最後的創作。」

思想與現實通常是分離的,但是三島卻試圖在現實裡將思想付諸實踐。對三島而言,思想與現實的區別極為曖昧,他是那種讓現實生活充滿緊張感以獲得文學能量的作家,他無疑是以戲劇化死亡的方式,寫下了人生的最後一頁。

透過這2位小說家的自殺,我們可以觀察到的他們選擇死亡以遠離身處的社會邏輯。太宰利用逃避的方式,三島則是採用反抗手段,他們對於自身所處的「日本」各自表達了不同的拒絕態度。

依筆者淺見,日本社會是一個集體性、組織性極高的社會。人們透過確認自己是組織的一員來獲得身分認同。然而,作家是一個極為個人的職業,常常與孤獨為伴。因此,他們的最終目的不是與組織內的人生死與共,只能是為了保持自身崇高的「死亡」。

自殺,一如其字面,抹殺自我的行為,若是加上堅強的尋死意志,其結果就是無法挽回的死亡。

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幹(Emile Durkheim)的《自殺論》裡,談到自殺的主要動機有「精神的崩潰」、「肉體的痛苦」、「家庭的不幸」等,文學家的自殺動機也基本可以從這三個方面來解釋。其中,「精神的崩潰」無疑是小說家自殺的最大原因。

本文開頭就曾提到,有不少受到日本人十分尊敬文學家走上自殺一途,這多半源自於對「精神崩潰」帶來的悲劇意味有所共感。這背後有一種奇妙的想法,就是文學家與自殺十分相配。

文學研究學者竹內實,他就曾說過一段話,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日本人不抵抗,只隨波逐流。抵抗的人被認為不合群份子受人排擠,遭人嫌棄。日本人最恐懼的就是身處集體卻被孤立。

在這樣的日本社會裡,作家也棲身其中。既不反抗也不轉向,僅僅通過自我了斷以期獲得永恆的存在,這便是日本作家選擇自殺的一大理由吧。

中國歷史上,畏罪自殺的高官多到不可勝數。一旦被賜罪,皇帝的使者便會帶著毒藥前來,飲毒自盡成了一種固定模式。有句話是「以死謝罪」,說的是用自殺來彌補自己犯下的罪行,因此,實際上即便是死罪之人,在遭受酷刑而死之前,有不少則是主動或被迫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日本,面臨死刑的受刑人往往選擇自行切腹,再由被稱為「介錯」的行刑人為其斬首,以便讓切腹者更快死亡,免除痛苦折磨。這究竟算不算是加工自殺還是處刑,似乎都說得過,反倒難以判定。對本人來說是自殺,對掌權的一方來說是處刑,不過互為表裡罷了。

此外,人在自殺前總會留下一些話語,日語稱之為「辭世詩」。日本人的辭世詩往往富於感情,包含日式美學特有的「物哀」,鮮有怨恨之詞。

當日本戰國名將織田信長在「本能寺之變」中被部下燒死前,是否當真吟誦:「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夢」仍是一樁懸案,但這樣退一步回望世事的辭世詩的確很「日本」。無論是對人世或者大自然的詠嘆,都是「物哀」的世界。

回歸正題,日本小說家的自殺癖在平成年間(1989年1月至今),不知為何驟然大減,其理由尚未有定論。難道說是因為小說家的「精神崩潰」,已經缺乏了符合當代的現實感?試想,如果村上春樹因為無緣諾貝爾文學獎而絕望自殺的話,大概會對全球的村上迷帶來巨大的衝擊。雖然這是筆者輕率失敬的想像,不過這樣的事大概不會發生吧。對於村上春樹式的「我」而言,與其自殺,肯定是選擇遠離喧囂紛擾逃到世界的盡頭。

作者:野島剛(日本資深媒體人,前朝日新聞台北支局長)

Victor Hugo: A Biography ( Graham Robb)《雨果傳》; "Les Misérables" (1862) 雨果傳,Baudelaire dismissed Victor Hu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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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值得重複貼一次。
Le suprême bonheur de la vie, c’est la conviction qu’on est aimé.
--Les Misérables (1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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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upreme happiness of life is the conviction that we are loved."
--from "Les Misérables" (1862) by Victor Hugo

It has been said that Victor Hugo has a street named after him in virtually every town in France. A major reason for the singular celebrity of this most popular and versatile of the great French writers is Les Misérables (1862). In this story of the trials of the peasant Jean Valjean—a man unjustly imprisoned, baffled by destiny, and hounded by his nemesis, the magnificently realized, ambiguously malevolent police detective Javert—Hugo achieves the sort of rare imaginative resonance that allows a work of art to transcend its genre. Les Misérables is at once a tense thriller that contains one of the most compelling chase scenes in all literature, an epic portrayal of the nineteenth-century French citizenry, and a vital drama—highly particularized and poetic in its rendition but universal in its implications—of the redemption of one human being. READ an excerpt here: http://knopfdoubleday.com/book/240071/les-miserables/






“Spira, spera. (breathe, hope)”
― Victor Hugo, "Notre-Dame de Paris"
La vie est une fleur dont l’amour est le miel.
"Life is a flower of which love is the honey."
--Victor Hu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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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writer is a world trapped in a person."
— Victor Hu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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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果出生於法國東部緊挨瑞士的杜省貝桑松,他的父親是拿破崙手下的一位將軍,兒時的雨果隨父在西班牙駐軍,10歲回巴黎上學,中學畢業入法學院學習,但他的興趣在於寫作,15歲時在法蘭西學院的詩歌競賽會得獎,17歲在「百花詩賽」得第一名,20歲出版詩集《頌詩集》,因歌頌波旁王朝復辟,獲路易十八賞賜,在這之後他寫了大量異國情調的詩歌。而後,他對波旁王朝和七月王朝都感到失望,成為共和主義者,他還寫過許多詩劇和劇本,幾部具有鮮明特色並貫徹其主張的小說。

1841年被選為法蘭西學院院士,1845年任上院議員,1848年二月革命後,任共和國議會代表,1851年拿破崙三世稱帝,雨果奮起反對而被迫流亡國外,流亡期間寫下一部政治諷刺詩《懲罰集》,每章配有拿破崙三世的一則施政綱領條文,並加以諷刺,還用拿破崙一世的功績和拿破崙三世的恥辱對比。

1870年法國不流血革命推翻拿破崙三世後,雨果返回巴黎。雨果一生著作等身,幾乎涉及文學所有領域,評論家認為,他的創作思想和現代思想最為接近。1881年2月,在雨果的79歲生日之際,巴黎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盛大的遊行隊伍從他家所在的街道經過,並直到香榭麗舍大街。他所居住的大街被也改以他的名字命名。

1882?年2月26日,雨果80歲生日那天,有60萬他的仰慕者走過他巴黎寓所的窗前,為這位偉大的作家慶祝壽辰。
1881 ?年 2 月 26 日,是雨果八十歲誕辰。全法國的人們將這一大作為國家的盛大節日予以慶祝。所有的中小學都放了假,並取消了對學生的處分。在埃洛大街的雨果寓所 ...

1885年5月22日,83歲的雨果死於肺炎。在他去世前兩年在他的遺囑中加上了一條修改附錄:「我送給窮人們五萬法郎,我希望能用他們的柩車把我送往墓地。我拒絕任何教堂為我做禱告,我請求所有的靈魂為我祈禱。我相信上帝」。6月1日,法蘭西共和國為他舉行了國葬,舉國致哀,超過兩百萬人參加了他的從凱旋門到先賢祠葬禮遊行。他的遺體由窮人的靈車拉着緩緩地被運送到了香榭麗舍盡頭的凱旋門之下,棺上覆蓋着黑紗,被安放在凱旋門下由巴黎歌劇院的設計者夏赫勒·咖赫涅(Charles Garnier)建造的巨大的停靈台上停靈一夜。之後被安葬在聚集法國名人紀念牌的「先賢祠」。

雨果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浪漫事跡。他於30歲時邂逅26歲的女演員朱麗葉·德魯埃,並墮入愛河。以後不管他們在一起或分開,她每天都要給雨果寫情書,直到她75歲去世,將近50年來從未間斷,情書近兩萬封。(好像有書信選1001篇。朱麗葉生前希望選首雨果給她的詩當墓誌銘,不果, 等她去世之後有"後援會",才得以刻上: 
             我化成死灰時,
             向陽而閉上疲憊雙眼,
             如果對我的思念依舊自己可要說出
                         世界得到他的思、想。
                         我則得到他的愛、情。
   

  雨果一生中欠朱麗葉的太多,對不起她的地方也不少。朱麗葉救過雨果的命,救過包括《悲慘世界》在內的一大箱手稿。朱麗葉追隨了雨果五十年,生活在天才的陰影下。就在朱麗葉逝世的那年,雨果為了紀念他們的相識相愛50年特送給她一張自己的照片,背面寫著這樣一句話——“五十載的相愛,是最美麗的婚姻。”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句蓋棺論定更中肯,更讓人喟嘆的了。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3c51000100a6al.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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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雨果傳》,是希望有機會與Grahan Robb的傳記 Victor Hugo: A Biography合讀:

莫洛亞 《雨果傳:奧林匹歐或雨果的一生》,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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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delaire dismissed Victor Hugo as 'an idiot' in unseen letter
In contrast to public praise of Les Misérables author, correspondence reveals private contempt
Charles Baudelaire
Poisonous pen … detail from portrait of Charles Baudelaire by Gustave Courbet (1847). Photograph: De Agostini/Getty Images
Victor Hugo, revered author of Les Misérables and towering French literary giant, was also something of a nuisance – at least according to his contemporary and fellow poet Charles Baudelaire.
In a January 1860 letter to an unknown correspondent, Baudelaire bemoans how Hugo "keeps on sending me stupid letters", adding that Hugo's continuing missives have inspired him "to write an essay showing that, by a fatal law, a genius is always an idiot". The letter is being auctioned by Christie's in New York, alongside a first edition of Baudelaire's celebrated poetry collection Les Fleurs du Mal, containing the six poems that were deleted from the second edition. The set is expected to fetch up to $100,000 (£60,000), according to the auction house.
Baudelaire letterDetail from Baudelaire's letter, containing his private opinion of the 'stupid' Les Misérables author. Photograph: Christie's
Publication of the first edition of Les Fleurs du Mal in 1857 was followed by Baudelaire's prosecution for "offending public morals", with the judge ordering his publisher to remove six poems from the collection. Hugo supported Baudelaire after the prosecution in August 1857, telling him that "your Fleurs du mal shine and dazzle like stars", and, in 1859, that "you give us a new kind of shudder".
Baudelaire had, in his turn, dedicated three poems in Les Fleurs du Mal to Hugo, but the Pulitzer prize-winning poet CK Williams has written of how despite this, "Baudelaire secretly despised Hugo". Rosemary Lloyd, meanwhile, writes of the "corrosive envy" of Hugo revealed by Baudelaire in his letters, in her Cambridge Companion to Baudelaire.The author, while praising Les Misérables in public in an 1862 review in Le Boulevard, described it as "immonde et inepte"– vile and inept – in a letter to his mother, adding, "I have shown, on this subject, that I possessed the art of lying".
Les Fleurs du MalThe first edition of Les Fleurs du Mal, tooled in gold and silver, colored inlays of flowers and symbols of death and evil, similiarly tooled. Photograph: Christie's
"Baudelaire, to his chagrin and perhaps as a factor in his ultimate self-destruction, had to contend with Victor Hugo: poet, novelist, essayist, polemicist of unreal energy and fluency … literally the most famous man in the world, with his own admirable social and political projects, his own vast ego, his domination of poetry and culture," writes Williams.
Williams has it that while Hugo praised Baudelaire, he "surely underestimated the significance" of his fellow poet's work, "and never in his dreams would have imagined that for the future Baudelaire would define the aesthetics of the century that followed him, and that he, Hugo, as an influence, as a genius, would become more an item of nostalgia than a symbol of artistic power and significance".
The 1860 letter is largely about Edgar Allan Poe, whose work Baudelaire translated. The mention of Hugo – "Hugo continue a m'envoyer des lettres stupides"– is in a postscript. Christie's is auctioning the book and letter in New York, alongside an edition of Walt Whitman's Leaves of Grass, valued at up to $150,000 and printed for the author, and a $120,000 notebook of Robert Louis Stevenson's poetry and prose.





















































































































































此文真能讓人了解15年的環境   Hugo's Guernsey
他花了六年裝置的屋子真的是法國味十足

 



Victor Hugo and His World台北:新潮文庫--=《休哥》法國著名記文學作家安德烈•莫洛亞(Andre Maurois,1885—1967)


{雨果傳Victor Hugo…l'homme et l'oeuvre} 這譯本有意思:譯者送大家他珍藏的十來張雨果相關的紀念明信片。就憑這,就夠本。中國近來翻譯不少法國文、藝家的傳記,份量級驚人。
「雨果傳」,台灣和中國大陸都翻譯過A MauroisVictor Hugo and His World,不過問題太多了。舉台灣新潮本的第 57頁末行,譯者其實要幫忙注解它舉的Rivoli Friedland,都是拿破崙戰爭的著名戰場/地。
這種史地問題對我們造成很大的障礙:這在{萊茵河 }等,更是困難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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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伯傳(思高聖經)

"Tomorrow, if all literature was to be destroyed and it was left to
me to retain one work only, I should save Job."
(Victor Hugo)
有一個人問一位文學家,我記得是雨果罷,「如果世界上的書全需要燒掉,而只許留一本,應留什麼?」雨果毫不猶豫的說:「只留〈約伯記〉。」約伯是《聖經》裏面的介之推,富亦謝天,貧亦謝天,病亦謝天,苦亦謝天。 (陳之籓 《在春風裏 謝天》1961



陳之藩先生引 Hugo 的話固然沒錯
然而Hugo 是通人 他在誤導人的書名 《莎士比亞》一書中談了許多了不起的 無法比較的傑作作家.........

Victor Hugo: A Biography, pp. 403-04

Graham Robb
(Author)

In VICTOR HUGO Graham Robb examines two major aspects of Hugo’s life: his amorous adventures and his gradual transformation from a political conservative who supported the monarchy into a social activist who defended democratic values. Robb’s stress on the adulterous affairs of both Victor Hugo and his wife Adele is perhaps misplaced, but it does demonstrate that the Hugo family was quite dysfunctional. Juliette Drouet was Victor Hugo’s mistress from 1833 until 1883, but Victor and his wife maintained for decades the public facade of a loving and happy couple. Near the end of his life, Victor Hugo even published a very sentimental book about being a grandfather. Robb shows that he was a devoted grandfather only in this work of personal mythmaking.
Robb’s analysis of Victor Hugo’s political evolution is fascinating. Victor Hugo’s father had been a general in the army of Napoleon I. Perhaps as a reaction to his father’s abdication of his paternal responsibilities, Hugo rejected the First Empire and became a fervent supporter of the monarchy. By the end of the 1840’s, however, he changed his political beliefs and became the most eloquent voice of opposition to the dictatorship of Napoleon III during the 1850’s and 1860’s. During the almost two decades of his political exile, Hugo became a profound social critic and composed his masterpiece LES MISERABLES (1862).
This superb biography also includes a thirty-page bibliography to help readers discover for themselves the rich complexity of Victor Hugo’s life and wor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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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His Nightmare City"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54/11 (28 June 2007) : 52-54 [reviews Mario Vargas Llosa, The Temptation of the Impossible: Victor Hugo and Les Misérables, translated from the Spanish by John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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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Victor Hugo est mort! 1885年5月22日維克多雨果撒手人寰
以下摘自拙作《長眠在巴黎》《巴黎文學地圖》(我這兩本書還真好用,我說真的啦,對法國人文,舉凡文學、電影、藝術,對巴黎人文地景有興趣者,卡緊去買!你們不買的話,我的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第N本就沒著落了啦!嗚嗚嗚~)
雨果Hugo, Victor(1802.2.26~1885.5.22)
浪漫主義文學家代表。《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等作者,因肺栓塞而辭世。
C’est ici le combat du jour et de la nuit. Je vois de la lumière noire.
日與夜便是在此交戰。我看到黑色的光。 ~雨果
若是你問法國人「誰是法蘭西最偉大的文學家?」十個有九個都會說「維克多‧雨果!」
若是你問所有人「誰是法蘭西最偉大的文學家?」十個有九個都會說「維克多‧雨果」!
沒錯,雨果這位一代大文豪就是跟凡夫俗子不一樣。雨果就連死......都死得這麼文學。
遺囑的最後一段,雨果寫道:
我將閉上肉體的眼睛,但精神的眼睛會一直睜得比任何時候都大。
當他感到死神即將降臨時,雨果說:
歡迎她。
過世前晚,雨果說:
人活著,就是在奮鬥。最沉重的負擔就是雖然活著,卻行屍走肉。
雨果接著又說:
愛,就是行動。
就連彌留之際,留在人世的最後一句話也是那麼地富有詩意,雨果說:
日與夜在此戰鬥。我看到黑色的光。
雨果是法蘭西唯一一位生前便享有以其名命名街道殊榮的人物。紀念牌上寫道:「1881年2月26日,舉國歡慶雨果八十大壽,不久之後,雨果當時居住的avenue d'Eylau便改名為雨果大道,朋友寫信給他時紛紛寫道:『收件地址為維克多‧雨果先生大道』。
雨果於一八八五年五月二十二日下午一點二十七分過世(紅粉知己茱莉葉早雨果兩年過世),享年八十三歲。從雨果大道一二四號門前巴黎市政府所豎立的紀念牌上可以看到,「雨果逝世時風雨交加,雷電大作,草木同悲,天地共泣,法蘭西痛失偉人!」這令我們想起六十年後,當住在附近的詩人瓦雷里(Paul Valéry)於一九四五年過世時,也是風雲變色,狂風暴雨驟起,看樣子那一區的氣候不太好,大人物過世就狂飆暴風雨乃當地之傳統也。
六月一日盛大舉行國葬,超過兩百萬人走上街頭同聲哀悼,恭送雨果奉殮於先賢祠。而自一七八九年竣工以來,功能一直不明確(始終遊走於「教堂」和「埋葬法蘭西偉人」的陵墓之間)的先賢祠,正是因為雨果大殮於此,這才終於成為恭奉偉人靈柩的先賢祠,此後不再更動。
雨果病逝於雨果大道第124號(124, Avenue Victor Hugo, Victor Hugo)。

「 Il y a 130 ans, le 22 mai 1885, Victor Hugo était emporté par une congestion pulmonaire, à l’âge de 83 ans.  Ses funérailles nationales, le 1er juin 1885, furent suivies par près de 2 millions de personnes..... 」

「 Victor Hugo sur son lit de mort Photo de Nadar  En quelques heures, Paris commença à changer d’aspect.  On vit apparaître aux fenêtres des drapeaux tricolores portant un ruban de crêpe.  Le samedi 23, dix-sept journaux parisiens parurent avec un cadre noir à la première page.  Les députés et sénateurs se rassemblèrent pour discuter des modalités des obsèques.... 」

「 La foule sur les Champs-Elysées, le 1er juin 1885. Le Catafalque est sous l'arc de Triomphe Photo Hautecoeur  Le 26 mai, deux décrets sont publiés au journal officiel: -le premier restitue le Panthéon aux Grands Hommes comme il en avait été convenu en 1791 par l'Assemblée nationale, -le second décret décide que Victor Hugo aura des obsèques nationales et qu'il sera inhumé au Panthéon.    Victor Hugo est le premier écrivain français à recevoir cet hommage posthume. 」

「 Les funérailles de Victor Hugo, la foule place de l'Etoile (1er juin 1885)  Jean Béraud 1885 @[159737906547:274:Musée Carnavalet - Histoire de Paris] 」
Il y a 130 ans, le 22 mai 1885, Victor Hugo était emporté par une congestion pulmonaire, à l’âge de 83 ans.
Ses funérailles nationales, le 1er juin 1885, furent suivies par près de 2 millions de personnes.....






"The supreme happiness of life is the conviction that we are loved."
--from "Les Misérables" (1862) by Victor Hugo
It has been said that Victor Hugo has a street named after him in virtually every town in France. A major reason for the singular celebrity of this most popular and versatile of the great French writers is Les Misérables (1862). In this story of the trials of the peasant Jean Valjean—a man unjustly imprisoned, baffled by destiny, and hounded by his nemesis, the magnificently realized, ambiguously malevolent police detective Javert—Hugo achieves the sort of rare imaginative resonance that allows a work of art to transcend its genre. Les Misérables is at once a tense thriller that contains one of the most compelling chase scenes in all literature, an epic portrayal of the nineteenth-century French citizenry, and a vital drama—highly particularized and poetic in its rendition but universal in its implications—of the redemption of one human being. READ an excerpt here:http://knopfdoubleday.com/book/240071/les-miserables/


Everyman's Library 的相片。


1964年出版的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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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我在台北的中山國小--近9000學生,全國第2大---讀5年級:有世運、台北市市長選舉......總之,我個人的認知革命.......

2016年2月的"漢清講堂",紀念Joseph M. Juran,談我翻譯他的1964年出版的Managerial Breakthrough的30周年增訂版。
2016年3月的"漢清講堂",紀念鄭明萱2006年翻譯McLuhan 1964年的Understanding Media等書。
1987年我在東海大學建築研究所兼課,翻譯了:Notes on the Synthesis of Form (1964),為出版。
我想了解英文出版品1964年還出版那些名著。

Best Books of 1964

Fiction, nonfiction, poetry, and drama.
http://www.goodreads.com/list/show/5402.Best_Books_of_1964


我比較熟悉的有:


1名
by 
5名
by 


22名
by 

"I would like to dedicate the book to those critics whom I have so summarily defined as apocalyptics. Without their unjust, biased, neurotic, desperate censure, I would never have elaborated three quarters of the ideas that I want to share here; without them, perhaps none of us would have realized that the question of mass culture is one in which we are all deeply involved. It is a sign of contradiction in our civilization." - Umberto Eco. 

This is a witty and erudite collection of Umberto Eco's essays on mass culture from the 1960s through the 1980s, including major pieces never before published in English. The discussion is framed by opposing characterizations of current intellectuals as either apocalyptic (or opposed to all mass culture) or integrated intellectuals (who are so much a part of mass culture as to be unaware of serving it). Organized into four main parts - "Mass Culture: Apocalypse Postponed,""Mass Media and the Limits of Communication,""The Rise and Fall of Countercultures," and "In Search of Italian Genius" - Eco's essays look at a variety of topics and cultural productions, including the world of Charlie Brown, distinctions between highbrow and lowbrow, the future of literacy, Chinese comic strips, whether countercultures exist, Fellini's "Ginger and Fred", and the Italian genius industry.



105 How Children Fail

by John Holt


110 名Life with Picasso

by Françoise Gilot


115 Quotations from Chairman Mao Tse-Tung by Mao Tse-tung


118 The Complete Poems
by D.H. Lawrence


181 Elements of Semiology
by Roland Barthes

192
Feudal Society, Volume 1
by Marc Bloch

193
Medieval Civilization 400-1500
by Jacques Le Goff


200The Act of Creation

by Arthur Koestler

Robert Finlay:鄭明萱譯《青花瓷的故事》The Pilgrim Art: Cultures of Porcelain in World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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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ert Finlay《青花瓷的故事》(鄭明萱譯) ,2011年出版,一年內四刷。
2015年年底有第二版,可能是換封面。
對於想追根究柢的讀者,對於《推薦序》中的末段話,會覺得很有意思:"......卻完全不害文意,不減少全書的內容,實在是超優秀的譯作。......"

談點鄭明萱譯的《青花瓷的故事》:貓頭鷹出版社採取的正文不寫洋字母的方式,卻是對讀者極不方便,即,書名還要查它的漢字筆畫數.....又譬如說,描寫英國運河的沿河地名,你根本無從查起。
目錄未依原書方式在各章內分節。
 Robert Finlay《青花瓷的故事》(鄭明萱譯) 的出版社編輯,堅持正文不附外文字母,書末用對照表說明。
這會有些問題,譬如說,內文"特安農宮 (凡爾賽)"沒收入對照,而Wikipedia有其它譯法: Petit Trianon  小特里亞農宮,凡爾賽宮。

本書引用Penguine 版的蒙田全集,部過在"注釋 VS 參考資料"兩處出現 "1983 vs 1993"年份不一致。
譯者不知何故,都不將聖經及各經採用《》表示,譬如說,
頁85 (她採用的翻譯是不完全的:
舊約以斯拉 記(天主教譯名是厄斯德拉上)3:12 King James Bible
But many of the priests and Levites and chief of the fathers, who wereancient men, that had seen the first house, when the foundation of this house was laid before their eyes, wept with a loud voice; and many shouted aloud for joy:
  1. 許多曾在這地基上,親眼見過先前的聖殿的老司祭、老肋未人和老族長 ,面對這座聖殿,不禁放大哭,卻也有許多人歡喜高呼,


The Pilgrim Art - Google Books

books.google.com › History › World

鄭明萱的譯藝,或許可以比較她翻譯Wallace Stevens 的 "Anecdote of the Jar",《青花瓷的故事》,頁28-29:
On "Anecdote of the Jar" - English
www.english.illinois.edu/maps/poets/s_z/stevens/jar.htm
·                                
·           


Anecdote of the Jar


I placed a jar in Tennessee,
And round it was, upon a hill.
It made the slovenly wilderness
Surround that hill.


The wilderness rose up to it,
And sprawled around, no longer wild.
The jar was round upon the ground
And tall and of a port in air.



It took dominion everywhere.
The jar was gray and bare.
It did not give of bird or bush,
Like nothing else in Tennessee.

可以比較中國的四個版本:其三

史蒂文斯《壇子軼事》的三個譯本_龍回仁_新浪博客


其四,參考(美)華萊士·史蒂文斯 Wallace Stevens 
 最高虛構筆記   副標題: 史蒂文斯詩文集 
  譯者: 陳東飚 / 張棗出版社: 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年: 2009, 頁數: 402,第65頁

罈子軼事









    青花瓷的故事
    青花瓷的寰宇之旅,是全球化首次真正興起的濫觴!
      如果沒有瓷的誕生,英國就不可能出現下午茶文化。
      瓷器,在長達一千五百年的時間裡,曾是專屬於中國獨有的發明。
      絲綢、茶葉、瓷器,這三樣來自「東方中國」的產品,曾經讓整個西方世界為之瘋狂。而瓷器的精美、光滑、細膩,尤其讓歐洲人深深醉心,不但引發歐洲人的豔羨,更引發歐洲人的無限想像和嚮往。
      若從葡萄牙人來華算起,三個世紀內共有三億件中國瓷器在歐洲登岸,歐洲人除了瘋狂收集中國的精美瓷器,就連運送途中損壞的碎瓷片都可做成首飾出售,各國君王更紛紛成立實驗室或派出商業間諜,一心想破解中國獨霸千年的製瓷祕方。
      當年「中華帝國」的天威之盛,不光光風靡歐洲大陸,鄰近的東北亞、東南亞地區,無一不為之心悅誠服。而瓷器的流通歐洲,除了激發十四世紀商業冒險活動的興起,亦與地理大發現、海上霸權的興起,環環相扣、息息相關。
      「天下第一瓷都」的景德鎮,在十八世紀初無疑是全球最大的工業複合生產區,三千座窯密密麻麻遍布全鎮,每天得消耗掉一萬擔白米和一千頭豬,不但為朝廷燒製奇珍異件,為中國百姓生產家常器皿,更為世界各地的客戶:江戶、馬尼拉、巴達維亞、德里、伊斯法罕、開羅、威尼斯、阿姆斯特丹和巴黎等地,特製符合當地品味和需求的瓷器。景德鎮的分工之細,工業化之精,不但比亞當斯密的工業分工理論還早出現,更比福特的汽車生產線足足早了一個世紀以上!
      十八世紀中國瓷器行銷各地數量之巨,遍布之廣,已首度充分證明:一種世界級、永續性的文化接觸已然形成,所謂真正的「全球性文化」,首次於世界史中隆重登場。而青花瓷的出現,不但集工藝、美學、商貿之大成,更是東西美學相互影響下的第一件「全球化」商品。
      世界史的探討雖已從多種不同貨品切入:鹽、茶、巧克力、咖啡、馬鈴薯、香料、絲綢等,但比起其他商品的單向旅程:香料吃下肚,絲綢穿上身,終而褪色或消失,瓷器最特別的是以完整成品形式外銷,不僅歷時常在,而且成為媒介,跨越遙遠的距離,承載著文化意涵,藉由貿易形式在世界各地流通,促成不同文化的交互影響。
      青花瓷的寰宇之旅,是全球化首次真正興起的濫觴。而從歐洲人發現製瓷祕方的那一刻起,中華帝國的命運也從康雍乾三朝的豐華盛世,悄悄步向近代三百年的動盪不安與衰頹。英文小寫的「china」,竟與大寫的「China」,如此命運相同,令人扼腕。
      且看《青花瓷的故事》,一探中國青花瓷如何發揮驚人的寰宇影響力,以關鍵樞鈕的角色帶動整個世界體系運轉,雄霸世界一千年!
      瓷器自七世紀發明問世以來,始終居於文化交流的核心,中國瓷器則反映了世界史中一項規模最龐大的文化轉型活動。《青花瓷的故事》藉由瓷器,將中國、印度、伊斯蘭世界、歐洲、日本、韓國、東南亞、東非的歷史合為一體,強調國際各區域間的交流、互動、影響,使我們對世界史有更清晰深入的認識。不但結合「生產、分配、消費的歷史」、「科技、貿易、藝術的歷史」與「社會、商品、文化、政治、文學的歷史」三者於一爐,既關注於細節,又清楚聚焦於全球主題。
    作者簡介
    羅伯特.芬雷 Robert Finlay
      美國阿肯色大學歷史教授,著有《文藝復興時期的威尼斯政治》、《圍困中的威尼斯:一四九四至一五三四年間義大利戰爭期的政治與外交》
    譯者簡介
    鄭明萱
      文學、文史、文物翻譯人。著有《多向文本》,主要譯作包括中譯《極端的年代》、《少年時》、《費城奇蹟》、《哥倫布大交換》、《到葉門釣鮭魚》、《數學天方夜譚》,以及英譯《故宮勝概新編》、《匠心與仙工——故宮明清雕刻》、《敬天格物──中國歷代玉器導讀》等多種。並以《從黎明到衰頹》榮獲金鼎獎首位最佳翻譯人獎。

    目錄

    引言
    一 天下瓷都:十八世紀的景德鎮
    二 瓷之祕:十八世紀中國與西方
    三 瓷之生:中國與歐亞大陸
    四 中國的瓷文化:商業、士大夫、鑑賞家
    五 青花瓷之生:穆斯林、蒙古人、歐亞大陸的文化交流
    六 中國瓷居首:韓國、日本、東南亞大陸區
    七 中國瓷稱霸:東南亞海洋區、印度洋、西南亞
    八 中國瓷之衰與亡:西方與世界
    尾聲 香客瓶藝術
    注釋
    參考資料
    中英對照表

    The Pilgrim ArtCultures of Porcelain in World History

    Front Cover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Feb 17, 2010 - Art - 440 pages

    Illuminating one thousand years of history, "The Pilgrim Art "explores the remarkable cultural influence of Chinese porcelain around the globe. Cobalt ore was shipped from Persia to China in the fourteenth century, where it was used to decorate porcelain for Muslims in Southeast Asia, India, Persia, and Iraq. Spanish galleons delivered porcelain to Peru and Mexico while aristocrats in Europe ordered tableware from Canton. The book tells the fascinating story of how porcelain became a vehicle for the transmission and assimilation of artistic symbols, themes, and designs across vast distances-from Japan and Java to Egypt and England. It not only illustrates how porcelain influenced local artistic traditions but also shows how it became deeply intertwined with religion, economics, politics, and social identity. Bringing together many strands of history in an engaging narrative studded with fascinating vignettes, this is a history of cross-cultural exchange focused on an exceptional commodity that illuminates the emergence of what is arguably the first genuinely global culture.

    Contents

    Introduction
    1
    1 The Porcelain City
    17
    2 The Secrets of Porcelain
    47
    3 The Creation of Porcelain
    81
    4 The Culture of Porcelain in China
    107
    5 The Creation of BlueandWhite Porcelain
    139
    6 The Primacy of Chinese Porcelain
    175
    7 The Triumph of Chinese Porcelain
    214
    8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Chinese Porcelain
    253
    Epilogue
    297
    Notes
    307
    References
    337
    Images
    417
    Copy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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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呈現》 20130423 《china•瓷》上集青花瓷的故事
    本期節目主要內容: 16世紀葡萄牙人就已經開始將大量的中國青花瓷運往歐洲,如今在歐洲,幾百年前的青花瓷依然在歐洲的博物館陳列,展現它那不變的風采。而在中國,景德鎮的瓷器更是名揚中外,而青花瓷更是這裡的主打產品,青花瓷的燒製在這里長久的傳承。而許多人不知道是,青花瓷並不是中國土生土長的,而是由波斯工匠所帶來。讓我們一起探尋青花瓷的故事。(《特別呈現》 20130423 《china•瓷》 上集青花瓷的故事)

    http://tv.cntv.cn/video/C22787/8d1e8219d0214116b23b7f538afaec67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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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age result for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The United East Indian Company, referred to by the British as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was originally established as a chartered company in 1602, when the Dutch government granted it a 21-year monopoly on Dutch spice trade. Wikipedia
      FoundedMarch 20, 1602
      Ceased operationsDecember 31, 1799
      Melvyn Bragg and guests discuss the Vereenigde Oost-Indische Compagnie or VOC, known in English as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The VOC dominated the spice trade between Asia and Europe for two hundred years,
      More powerful than most sovereign nations at the time.

      The largest global corporation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BBC.IN

      with the British East India Company a distant second. At its peak, the VOC had a virtual monopoly on nutmeg, mace, cloves and cinnamon, displacing the Portuguese and excluding the British, and were the only European traders allowed access to Japan.

    Paul K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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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00 Pages of Paul Klee’s Personal Notebooks Are Now Online, Presenting His Bauhaus Teachings (1921-1931)





    Paul Klee led an artistic life that spanned the 19th and 20th centuries, but he kept his aesthetic sensibility tuned to the future. Because of that, much of the Swiss-German Bauhaus-associated painter’s work, which at its most distinctive defines its own category of abstraction, still exudes a vitality today.


    And he left behind not just those 9,000 pieces of art (not counting the hand puppetshe made for his son), but plenty of writings as well, the best known of which came out in English as Paul Klee Notebooks, two volumes (The Thinking Eye and The Nature of Nature) collecting the artist’s essays on modern art and the lectures he gave at the Bauhaus schools in the 1920s.



    “These works are considered so important for understanding modern art that they are compared to the importance that Leonardo’s A Treatise on Painting had for Renaissance,” says Monoskop. Their description also quotes critic Herbert Read, who described the books as “the most complete presentation of the principles of design ever made by a modern artist – it constitutes the Principia Aesthetica of a new era of art, in which Klee occupies a position comparable to Newton’s in the realm of physics.”



    More recently, the Zentrum Paul Klee made available online almost all 3,900 pages of Klee’s personal notebooks, which he used as the source for his Bauhaus teaching between 1921 and 1931. If you can’t read German, his extensively detailed textual theorizing on the mechanics of art (especially the use of color, with which he struggled before returning from a 1914 trip to Tunisia declaring, “Color and I are one. I am a painter”) may not immediately resonate with you. But his copious illustrations of all these observations and principles, in their vividness, clarity, and reflection of a truly active mind, can still captivate anybody — just as his paintings do.



    via Monosk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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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Nazi’s Philistine Grudge Against Abstract Art and The “Degenerate Art Exhibition” of 1937

    Bauhaus, Modernism & Other Design Movements Explained by New Animated Video Series

    Based in Seoul, Colin Marshall writes and broadcasts on cities, language, and style. He’s at work on a book about Los Angeles, A Los Angeles Primer, the video series The City in Cinema, the crowdfunded journalism project Where Is the City of the Future?, and the Los Angeles Review of Books’ Korea Blog. Follow him on Twitter at @colinmarshall or on Facebook.


    表現主義大師,克利的日記
    作者:保羅.克利/著
    譯者:雨云
    出版社:藝術家
    出版日期:1980/1997年08月15日
    Paul Klee -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保羅.克利(1879-1940)是二十世紀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他畫得美也寫得妙,十九歲開始動筆寫日記,直至一九一八年為止。這部日記本來只供克利個 人審思之用,並不打算出版,克利在生前不淮任何人接近他最私秘的告白。本書將整個克利的世界,生動地展現在年輕一代的面前,克利的日記引介我們走入他的生 活及音樂、繪畫、文學的國度。喜歡研究克利藝術的朋友,精讀這部文獻,將可看到一朵意外的美妙的花為他們盛開。




    9/26
    主要作者
    Klee, Paul, 1879-1940
    書名/作者PaulKlee / text by Will Grohmann ; [translated by Norbert Guterman]
    出版項New York : H.N. Abrams, 1985

    此書湖南美術出版社1990年代有翻譯本 Klee 的墓碣採用雨云女士的翻譯 不過沒說明




    The Klee Universe

    The Klee Universe

    Christine Hopfengart (Author), Dieter Scholz (Editor), Christina Thomson (Editor), Paul Klee (Author)
    There are artists whose métier is the observation or documentation of the world, and artists who set the world aside altogether to build their own visionary cosmology, designing its constituent parts from scratch as a personal mythology relayed in motifs. Paul Klee (1879-1940) was such an artist, as his aphorism "Art does not reproduce the visible, rather it makes visible" testifies, and The Klee Universe addresses his work from this perspective. In 1906, Klee noted in his diary, "All will be Klee," and in 1911, as the encyclopedist of his cosmos, he began to meticulously chronicle his works in a catalogue that, by the time he died, was to contain more than 9,000 items. Here, in the fashion of an Orbis Pictus or a Renaissance emblem book, Klee's oeuvre is made legible as a cogent entirety, in thematic units address: the human life cycle, from birth and childhood to sexual desire, parenthood and death; music, architecture, theater and religion; plants, animals and landscapes; and, finally, darker, destructive forces in the shape of war, fear and death. The Klee Universe reimagines the artist as a Renaissance man, an artist of great learning whose cosmos proves to be a coherent system of ideas and images.
    Paul Klee (1879-1940) was born and died in Switzerland, though he never obtained Swiss citizenship. Technically of German nationality, he taught at the Bauhaus from 1921 to 1926, alongside Wassily Kandinsky, Franz Marc and others. Seventeen of his works were included in the Nazi's infamous 1937 Munich exhibition of "degenerate art."

    Product Details

    • Hardcover: 368 pages
    • Publisher: Hatje Cantz (April 1, 2009)
    • Language: English




    書名/作者










































































    保羅克利-天使之靜默 = Paul Klee, the silence of the angel / Alégria, INA, ARTE France製作
    出版項臺南縣仁德鄉 : 奇美實業, [2009?]

    其他書名PaulKlee, the silence of the angel

    保羅克利 : 天使之靜默

    天使之靜默

    PaulKlee : the silence of the angel

    The silence of the angel
    稽核項1張DVD(約52分) : 有聲,彩色 ; 4 3/4吋
    資料形式錄影資料
    附註2006年加拿大蒙特婁第二十四屆國際藝術電影節之最佳教育電影獎

    英語發音,中英文字幕

    2005年ARTE France/ ALEGRIA/ INA版權

    重製年取自館藏登錄日期

    盛裝盒上題名:保羅.克利-天使之靜默(The silence of the angel: PaulKlee)

    製作人:Christine Camdessus;導演:Michael Gaumnitz;剪輯:Françoise Arnaud;攝影:Jean-Claude Ducouret;音樂:Grégoire Hetzel
    摘要<<保羅.克利-天使之靜默>>探索一位色彩建構大師的藝術世界,此人也是二十世紀的偉大畫家.保羅.克利 (1879-1940)一生創作豐富,生後留下了九千幅作品傳世,這些畫作遊走於當時各個知名藝術運動的邊緣.如同康丁斯基與德洛內,克利大膽地革新構圖 與色彩運用的傳統概念,他質疑形式、線條與色彩.他傾聽大自然,傾聽時代的聲音,傾聽音樂與詩歌,並創造出由符號構成的語彙.克利超越抽象與具象的對立, 其畫作以動態、韻律為基礎,並從對立與張力找到靈感,因而成就一幅幅變化豐富的作品.

    http://www.kahitsukan.or.jp/frame_e.html

    Paul Klee

    Child's  Play 1926



    steersman 1940

    Steersman 1940


    主要作者Klee, Paul, 1879-1940
    書名/作者The diaries of PaulKlee, 1898-1918 / Edite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Felix Klee
    出版項Berkeley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c1992
    稽核項xx, 434 p. : illus., facsims., ports. ; 21 cm
    附註"First complete English-language version ... based upon the text of the German hardcover edition, published ... in 1957."



      Geelhaar, Christian (1972).
     保羅克利 吳瑪

    克里斯提安.哥爾哈爾著; 吳瑪{忄利} 譯
    出版項台北: 藝術家, 1987









    楊樹達 《積微居小學金石論叢》.....楊伯峻《楊伯峻學術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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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樹達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楊樹達
    楊樹達
    性別
    出生1885年6月1日
     大清湖南省長沙
    逝世1956年2月14日 (70歲)
     中國湖南省長沙市
    國籍 中華人民共和國
    學歷
    • 1890年,從其父楊孝秩讀書。
    • 1897年4月,入長沙北門外之湘水校經堂。10月考取時務學堂。
    • 1900年,入求實書院。
    • 1902年,求實書院肄業。
    • 1903年5月,入校經堂肄業。
    • 1905年9月,入東京宏文學院大分校普通第二班學習日語。
    • 1907年11月,宏文學院普通中學畢業。
    • 1908年,入正則學校學習英語。3月,考取東京第一高等學校預科。
    • 1909年3月,東京第一高等學校預科畢業。8月,入京都第三高等學校學習。
    • 1911年,武昌起義,清廷官費停發,被迫退學回國。
    經歷
    • 1911年,任湖南教育司圖書科科長。
    • 1912年,改任湖南圖書編譯局編譯員,兼任楚怡工業學校英文教員及湖南高等師範學院教務長。
    • 1913年9月,任湖南第四師範學校國文法教員。
    • 1915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國文教員。
    • 1916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校國文教員。
    • 1920年9月,至教育部國語統一籌備會任職。10月,任女子高等師範學院附屬女子補習學校國文教員。
    • 1921年2月,任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國文法教員。
    • 1922年12月,任教育部編審員。
    • 1923年3月,任北京高等農業專門學校教員。
    • 1924年3月,任北京師範大學國文系主任。
    • 1925年2月,任教育部編審處編審員。
    • 1926年9月,任清華大學國文系教授。
    • 1937年8月,任湖南大學中文系教授。
    • 1942年9月,為教育部部聘教授。
    • 1948年3月,被選為中央研究院院士。
    • 1953年1月,任湖南省文史館館長。調至湖南師範學院任教。
    • 1955年6月,當選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
    中國科學院院士
    (哲學社會科學部,1955年)
    中央研究院院士
    (人文及社會科學組,1948年第1屆)
    楊樹達(1885年6月1日-1956年2月14日),字遇夫,號積微,晚年號耐林翁湖南省長沙縣人。中國語言文字學家。中華民國教育部部聘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國科學院院士

    專著[編輯]

    • 《中國語法綱要》1920年商務印書館出版。
    • 《古書疑義舉例續補》1925年家刻本。後收入《古書疑義舉例五種》,1956年中華書局出版。又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四,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漢書補註補正》1925年商務印書館出版。收入《北京師範大學叢書》。
    • 《詞詮》1928年商務印書館出版。1954年中華書局出版,1978年再版。又例為《楊樹達文集》之二,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老子古義》1922年中華書局出版,1926年再版,1928年增訂出版。又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十三,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古書之句讀》1928年文化學社出版。
    • 《高等國文法》1930年商務印書館出版。後收入《大學叢書》,1935年改訂出版,1955年重版。後收入《漢語語法叢書》,1984年商務印書館出版。1990年上海書店影印版。
    • 《周易古義》1930年中華書局出版。後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十三,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馬氏文通刊誤》1931年商務印書館出版,1933年再版。1958年科學出版社校訂出版。1962年中華書局出版。現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四,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積微居文錄》1931年商務印書館出版。
    • 《中國修辭學》(《漢文文言修辭學》)1933年世界書局出版。1954年科學出版社出版。1955年科學出版社再版時改名《漢文文言修辭學》。1969年台灣世界書局以《中國修辭學》之名出版。1980年中華書局以《漢文文言修辭學》一名出版。現列為《楊樹達文集》之一,仍題《中國修辭學》,198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古聲韻討論集》1933年好望書店出版。
    • 《漢代婚喪禮俗考》1933年商務印書館出版。
    • 《群書檢目》1934年好望書店出版。
    • 《論語古義》1934商務印書館出版。
    • 《古書句讀釋例》即《古書之句讀》增訂本,1934年商務印書館出版。1954年中華書局校訂出版。現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四,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積微居小學金石論叢》1937年商務印書館出版。1955年科學出版社增訂出版。1983年中華書局出版。上海古籍,2007/2013
    • 《春秋大義述》1943年重慶商務印書館出版。
    • 《積微居金文說》1952年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出版。1959年科學出版社出版增訂本。
    • 《淮南子證聞》1953年中國科學院出版。現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十一,198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積微居小學述林》1954年中國科學院出版。1983年中華書局出版。
    • 《積微居甲文說·卜辭瑣記》1954年中國科學院出版,後收入《楊樹達文集》之五,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耐林廎甲文說·卜辭求義》1954年群聯出版社出版。現收入《楊樹達文集》之五,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論語疏證》1943年石印本。1955年科學出版社出版。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漢書窺管》1955年科學出版社出版。現列為《楊樹達文集》之十,198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鹽鐵論要釋》1957年科學出版社出版。1963年中華書局出版。現收入《楊樹達文集》之十一,198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積微居讀書記》1960年科學出版社出版。1962年中華書局出版。
    • 《積微居回憶錄·積微居詩文鈔》現列為《楊樹達文集》之十七,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 《中國文字學概要·文字形義學》現列為《楊樹達文集》之九,198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4]


     楊樹達侄:楊伯峻

    • 楊伯峻,楊伯峻學術論文集,長沙:嶽麓書社, 1984年 (內有約6篇介紹楊樹達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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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援老最推崇者,無疑亦寅恪先生。如他在1940年10月6日家書中稱:“寅丈寄來《秦婦吟》(原註:凡考證文先要觀其利用何種書籍)已收到。”諄諄囑咐樂素先生要認真學習陳寅老的詩文互證治學方法及得心應手利用材料的能力。新中國成立後,“二陳”分居南北,中山大學冼玉清教授維繫著二老間的聯繫。如1953年12月8日援老致冼氏信中談到汪籛南行前,曾來拜訪援老,對寅恪先生不願北上而薦以自代,深感失望。寅恪先生因畢生崇奉“自由思想、獨立精神”而遠離政治,又因雙目失明而基本上不再與昔日舊友書信往來,但仍保持與吳宓、楊樹達等極少數友人的聯繫,援老也保持著與楊樹達的交誼。楊先生時居湖南,其《積微居金文說》出版後,曾分寄“二陳”。援老1952年12月2日復信云:“來示謙欲法高郵(方按:指清人王念孫、引之父子),高郵豈足為君學?況我公居近韶山,法高郵何如法韶山!”寅恪先生則於1953年1月2日致楊氏書云:“大著多古文奇字……然此書為近年出版物中第一部佳作,雖不讀亦可斷言也。援老所言,殆以豐沛耆老、南陽近親目公,其意甚厚。弟生於長沙通泰街周達武古宅,其地風水亦不惡,惜勵耘主人未之知耳,一笑。”( 《積微居友朋書札》頁97)寅恪先生“風水不惡”之說,既有古典,也有今典,鮮為人知。他的出生地,為長沙通泰街周氏蛻園,實即唐劉蛻故宅。周達武,本姓朱,為明吉王朱見濬後裔;清軍入關後,改姓周。他為湘軍將領,曾任甘肅提督。其子周家純,辛亥革命後登報恢復本姓,改名朱劍凡。 1905年,朱劍凡在周家蛻園創辦了周南女校,楊昌濟(楊開慧之父)、徐特立曾執教於此。 1919年“五四”運動時,朱劍凡結識了毛澤東,周南女校成為“新民學會”經常聚會的場所,向警予、蔡暢等即畢業於此校,而朱劍凡的女兒朱仲麗後成為王稼祥之夫人此乃虎踞龍盤、群雄聚首之地。寅恪先生“風水不惡”之說,實乃針對援老“法韶山”而言,他對援老的趨時附新頗不滿,因而藉題發揮,極為機敏、頗有分寸又不露痕跡地揶揄嘲諷了一下這位昔日老友。

    "The Collected Tales" By Nikolai Gogol ;彼得堡故事/ 果戈里短篇小說選 "The Overcoat"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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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eryman's Library

    “Man is such a wondrous being that it is never possible to count up all his merits at once. The more you study him, the more new particulars appear, and their description would be endless.” 
    ― from "The Collected Tales"

    “I've long suspected dogs of being much smarter than people; I was even certain they could speak, but there was only some kind of stubbornness in them. They're extraordinary politicians: they notice every human step.”
    --from "The Diary of a Madman" included in "The Collected Tales" By Nikolai Gogol
    Collected here are Gogol’s finest tales—stories that combine the wide-eyed, credulous imagination of the peasant with the sardonic social criticism of the city dweller—allowing readers to experience anew the unmistakable genius of a writer who paved the way for Dostoevsky and Kafka. All of Gogol’s most memorable creations are here: the minor official who misplaces his nose, the downtrodden clerk whose life is changed by the acquisition of a splendid new overcoat, the wily madman who becomes convinced that a dog can tell him everything he needs to know. The wholly unique blend of the mundane and the supernatural that Gogol crafted established his reputation as one of the most daring and inventive writers of his time. From the acclaimed translators of War and Peace, Crime and Punishment, and The Brothers Karamazov, a brilliant translation of Nikolai Gogol’s short fiction. READ an excerpt here:http://knopfdoubleday.com/book/61119/the-collected-tales/


    Everyman's Library 的相片。




    果戈
    • 作者:(俄)果戈理(Н.В.Гоголь)著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5
    • 出版日期:1957/2007? 萬本
      ISBN:9787991418625
    • 开本:20cm : 插图及肖像
      印张:
    • 页数:236
    • 目錄
    涅瓦大街
    鼻子
    肖像
    外套
    马车
    狂人日记
    罗马


    全集
    【本書目錄】
    狄康卡近郊夜話
    總序一
    總序二
    第一卷 狄康卡近郊夜話
    第二卷 米爾戈羅德
    第三卷 彼得堡故事及其他
    第四卷 死魂靈
    第五卷 戲劇卷
    第六卷 與友人書簡選
    第七卷 文論卷
    第八卷 書信卷
    附卷 生活中的理戈理
    米爾戈羅德
    第一部
    舊式地主
    塔拉斯·布利巴
    第二部

    伊萬·伊萬諾維奇與伊萬·尼基福羅維奇吵架的故事
    彼得堡故事及其他
    死魂靈
    戲劇卷
    與友人書簡選
    文論卷
    書信卷
    附卷 生活中的果戈理


    果戈里全集 (九卷本 1999) Nikolai Vasilievich Gogol



    The Overcoat

    From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Cover by Igor Grabar, 1890s
    "The Overcoat" (Russian: Шинель, translit. Shinel; sometimes translated as "The Cloak") is a short story by Ukrainian-born Russian author Nikolai Gogol, published in 1842. The story and its author have had great influence on Russian literature thus spawning Melchior de Vogüé's famous quote: "We all come out from Gogol's 'Overcoat'." The story has been adapted into a variety of stage and film interpretations.

    Contents

    [hide]

    [edit]Summary

    The story centers on the life and death of Akaky Akakievich Bashmachkin (Акакий Акакиевич Башмачкин), an impoverished government clerk and copyist in the Russian capital of St. Petersburg. Akaky is dedicated to his job as a titular councillor, taking special relish in the hand-copying of documents, though little recognized in his department for his hard work. Instead, the younger clerks tease him and attempt to distract him whenever they can. His threadbare overcoat is often the butt of their jokes. Akaky decides it is necessary to have the coat repaired, so he takes it to his tailor, Petrovich, who declares the coat irreparable, telling Akaky he must buy a new overcoat.
    The cost of a new overcoat is beyond Akaky's meagre salary, so he forces himself to live within a strict budget to save sufficient money to buy the new overcoat. Meanwhile, he and Petrovich frequently meet to discuss the style of the new coat. During that time, Akaky's zeal for copying is replaced with excitement about his new overcoat, to the point that he thinks of little else. Finally, with the addition of an unexpectedly large holiday salary bonus, Akaky has saved enough money to buy a new overcoat.
    Akaky and Petrovich go to the shops in St. Petersburg and pick the finest materials they can afford (marten fur is unaffordable, but they buy the best cat fur available for the collar). The new coat is of impressively good quality and appearance and is the talk of Akaky's office on the day he arrives wearing it. His clerk superior decides to host a party honoring the new overcoat, at which the habitually solitary Akaky is out of place; after the event, Akaky goes home from the party, far later than he normally would. En route home, two ruffians confront him, take his coat, kick him down, and leave him in the snow.
    Akaky finds no help from the authorities in recovering his lost overcoat. Finally, on the advice of another clerk in his department, he asks for help from a "Very Important Person" (sometimes translated the prominent person, the person of consequence), a high-ranking general. The narrator notes that the general habitually belittles subordinates in attempting to appear more important than he truly is. After keeping Akaky waiting an unnecessarily long time, the general demands of him exactly why he has brought so trivial a matter to him, personally, and not presented it to his secretary (the procedure for separating the VIP from the lesser clerks).
    Socially inept, Akaky makes an unflattering remark concerning departmental secretaries, provoking so powerful a scolding from the general that he nearly faints and must be led from the general's office. Soon afterward, Akaky falls deathly ill with fever. In his last hours, he is delirious, imagining himself again sitting before the VIP, who is again scolding him. At first, Akaky pleads forgiveness, but as his death nears, he curses the general.
    Soon, Akaky's ghost (Gogol uses "corpse" to describe the ghost of Akaky) is reportedly haunting areas of St. Petersburg, taking overcoats from people; the police are finding it difficult to capture him. Finally, Akaky's ghost catches up with the VIP — who, since Akaky's death, had begun to feel guilt over having mistreated him — and takes his overcoat, frightening him terribly; satisfied, Akaky is not seen again. The narrator ends his narration with the account of another ghost seen in another part of the city, but that one was taller and had a moustache, bearing a resemblance to the criminals who had robbed Akaky earlier.

    [edit]Interpretations

    Gogol makes much of Akaky's name in the opening passages, saying, "Perhaps it may strike the reader as a rather strange and farfetched name, but I can assure him that it was not farfetched at all, that the circumstances were such that it was quite out of the question to give him any other name..." In one way, the name Akaky Akakievich is similar to "John Johnson" and has similar comedic value; it also communicates Akaky's role as an everyman. Moreover, the name sounds strikingly similar to the word "obkakat'" in Russian, a word which means "to smear with excrement,"[1] or kaka, which means "poop", thereby rendering his name "Poop Poopson". In addition to the scatological pun, the literal meaning of the name, derived from the Greek, is "harmless" or "lacking evil", showcasing the humiliation it must have taken to drive his ghost to violence. His surname Bashmachkin, meanwhile, comes from the word 'bashmak' which is a type of shoe. It is used in an expression "быть под башмаком" which means to be "under someone's thumb" or to "be henpecked".
    Akaky progresses from an introverted, hopeless but functioning non-entity with no expectations of social or material success to one whose self-esteem and thereby expectations are raised by the overcoat. Co-workers start noticing him and complimenting him on his coat and he ventures out into the social world. His hopes are quickly dashed by the theft of the coat. He attempts to enlist the police in recovery of the coat and employs some inept rank jumping by going to a very important and high ranking individual but his lack of status (perhaps lack of the coat) is obvious and he is treated with disdain. He is plunged into illness (fever) and cannot function. He dies quickly and without putting up much of a fight. The Overcoat is a philosophical tale in the tradition of a stoic philosopher or Schopenhauer.
    Akaky's low position in the bureaucratic hierarchy is evident, and the extent to which he looks up the hierarchical ladder is well documented;[2] sometimes forgotten, according to Harold McFarlin, is that he is not the lowest-ranked in the hierarchy and thus in society. He has mastered the bureaucratic language ("bureaucratese") and has internalized it to the extent that he describes and treats the non-civil servants ("only two 'civilians,' the landlady and tailor, play more than incidental roles") as if they are part of the same world—the tailor is described as sitting "like a Turkish Pasha", that is, a government official, and Akaky "treats the self-effacing old landlady just like his bosses treat him at the office ('somehow coldly and despotically')".[3]
    The story's ending has sparked great debate amongst literary scholars, who disagree about the existence, purpose, and disappearance of Akaky's ghost. Edward Proffitt theorized that the ghost did not, in fact, exist at all and that Gogol used the ghost as a means of parodying literary convention. Proponents of the view that the story is a form of social protest prefer to see the ghost's attack on the Very Important Person as a reversal of power from the oppressor to the oppressed. Yet another view states that Akaky's return from the grave is symbolic of society's collective remorse, experienced as a result of failing to treat Akaky with compassion.
    The appearance of the second ghost is similarly unexplained. A logical inference, considering the time of its publication, would be that the second ghost represents Russian society and the fact that all criminals were mere responders to the mistreatment and malnourishment suffered at the hands of their leaders. Others disagree. Was it the mustachioed robbers who stole Akaky's coat originally? Does this mean that Akaky was, himself, robbed by ghosts? Was he, perhaps, not robbed at all, or possibly never had the new overcoat at all? Akaky's deteriorating mental state, brought about by fever and malnourishment, may have been responsible for many of his sufferings, including the existence of an overcoat far superior to his own.
    Another interpretation is that the story is a parable. Akaky's job, as a copier, can be compared to that of a monk, whose main job is to copy the Word, as Akaky does. He is taunted much by his fellow worker, much as Jesus was, and also like Jesus tempted by the devil, or the drunk, smoky, and harsh coat maker, marked as the devil by his habit of drinking on the sabbath. However, unlike Jesus, Akaky accepts the coat and becomes popular, until he has the coat stolen. One scene that shows what the coat has done to Akaky can be seen as he leaves the party, returning to his plain district before he has his coat stolen. As he returns to this area, he looks around and very much dislikes his living area. Before he had the coat, he was completely fine with his living area and completely fine with his life. With the overcoat, he finds he wants more. And after he loses his overcoat, he cannot function and simply dies.

    [edit]Critical assessment

    Vladimir Nabokov, writing in his Lectures on Russian Literature, gave the following appraisal of Gogol and his most famous story: "Steady Pushkin, matter-of-fact Tolstoy, restrained Chekhov have all had their moments of irrational insight which simultaneously blurred the sentence and disclosed a secret meaning worth the sudden focal shift. But with Gogol this shifting is the very basis of his art, so that whenever he tried to write in the round hand of literary tradition and to treat rational ideas in a logical way, he lost all trace of talent. When, as in the immortal The Overcoat, he really let himself go and pottered on the brink of his private abyss, he became the greatest artist that Russia has yet produced."[4]

    [edit]Adaptions

    [edit]Films

    A number of films have used the story, both in the Soviet Union and in other countries:
    One film is currently in the process of being made: animation directorYuriy Norshteyn has been slowly and laboriously working on a (presumably) full-length animated film version of 'The Overcoat' since 1981. A couple of short, low-resolution clips from the project have been made available:.[5]

    [edit]Ballet

    The Russian composer German Okunev was working on a ballet version of 'The Overcoat' at the time of his death in 1973: it was completed and orchestrated by V. Sapozhnikov.
    A recent adaptation by Morris Panych and Wendy Gorling, set to various music by Russian composer Dmitri Shostakovich, was performed by actors using dance and mime.[6] A film version was produced by the CBC.
    The Danish choreographer Flemming Flindt created a version for Dennis Nahat and the Clevelend-San Jose Ballet. The principal role was performed by Rudolph Nureyev at the world premiere at the Edinburgh Festival in the summer of 1990.

    [edit]Play

    Marcel Marceau adapted "The Overcoat" as a Mime Play in 1951. He revived his play in 1954 and 1959. His last version of "The Overcoat" toured the United States in 1960.[citation needed]

    [edit]In popular culture

    • The protagonist in the 2003 novel The Namesake is named for Gogol because of the importance that "The Overcoat" had on his father as a young man in Calcutta. The book's Gogol finds meaning in the story, after struggling with the name given to him by his father. In the novel, Gogol's father justifies his choice for his son's name by saying "We all came out of Gogol's Overcoat......One day you will understand..."[citation needed]

    [edit]Notes

    1. ^"Lecture 2: Gogol’s "Overcoat"". University of Toronto.
    2. ^Chizhevsky, Dimitry (1974). "About Gogol's Overcoat". In Robert Maguire. Gogol From the Twentieth Century: Eleven Essays. Princeton: Princeton UP. pp. 295–322.
    3. ^McFarlin, Harold A. (1979). "'The Overcoat' As a Civil Service Episode". Canadian-American Slavic Studies13 (3): 235–53.
    4. ^Nabokov, Vladimir (1981). Lectures on Russian Literature.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pp. 54. ISBN0-15-149599-8.
    5. ^The Overcoat - Yuri Norstein [1][2]
    6. ^"The Overcoat". culturevulture.net.

    [edit]References

    • Gogol, Nicolai V. The Overcoat and Other Tales of Good and Evil.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 1965
    • Graffy, Julian Gogol's The Overcoat: Critical Studies in Russian Literature London: Bristol Classical Press, 2000.
    • Karlinsky, Simon. The Sexual Labyrinth of Nikolai Gogol. Chicago (Ill.): University of Chicago,1992. Print.
    • Proffitt, Edward Gogol's `Perfectly True' Tale: `The Overcoat' and Its Mode of Closure, in Studies in Short Fiction, Vol. 14, No. 1, Winter, 1977, pp. 35–40

    [edit]External links

    福樓拜小說全集 (含 Emma Bovary's bovarism);梁永安《情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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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永安今天補送我他2013年出版的四本譯書:
    《情感教育》;《此刻》;《我將死去》;《巴爾札克的歐姆蛋》。
    《此刻》是當今兩位名作家之間的書信集。我2天前開始借用永安贈卡洛的書。真的是琳琅滿目,很值得一讀。,
    《情感教育》是經典,我特地整理一下在Gmail上的相關記錄。《我將死去》和《巴爾札克的歐姆蛋》以後再說。

    *****
    先生2012.11就投入《情感教育》的翻譯。我有一則與他和其女兒的紀事;

    他現在在譯情感教育他女兒提出: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 和福爾拜 Faubert 的關係,待查。 (她弄反了。Flaubert 是大師,他親自指導Maupassant 7....當然,老先生偶爾會問海軍的copy clerk供他寫Bouvard et Pecuch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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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ntimental Education (French: L'Éducation sentimentale, 1869) is a novel by Gustave Flaubert, and is considered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novels of the 19th century, being praised by contemporaries George Sand,[1] Émile Zola,[2] and Henry James.[3]
    日本約有四翻譯。中文可能近十本翻譯。
    2012年隔璧舊香居開幕2012.4.22
    我慫恿他到我家隔壁的舊香居Rare Books開開眼界 (這回注意李建復翻譯的Flaubert 情感教育, 1948年版(三聯前身)定價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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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ive.org/stream/.../sentimentaleduca00flauiala_djvu.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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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  (何謂小說家?米蘭‧昆德拉/文,翁德明/譯,台北:皇冠文化出版公司  2005 )

      Arnoux 

     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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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華與永安得獎之後的書信往返。2013.11.3

    張華
    情感教育 p.552 ( 今天的功課)

    [P.552] He mingled in society, and he conceived attachments to other women. But the constant recollection of his first love made these appear insipid; and besides the vehemence of desire, the bloom of the sensation had vanished. In like manner, his intellectual ambitions had grown weaker. Years passed; and he was forced to support the burthen of a life in which his mind was unoccupied and his heart devoid of energy. 
    他出入社交場合,跟不同的女人談情說愛,但揮之不去的初戀回憶讓其他愛情都流於淡泊乏味。他不只消失了烈的欲求與旺盛的感情,連抱負也愈來愈渺小。年華似水,十幾年過去了,他的精神總是那麼懶散,情感總是那麼乏力。
    永安
    張兄昨天一回到家就拿出《大都會》原文對照,今日又對照《情感教育》,我真永無寧日矣。
    以後絕不再贈書。

    張華
    我只在書中找佳譯,目的是偷師,絕勿找碴之意,請勿誤會。
    永安
    開玩笑的啦。
    看到謬譯亂譯亦請一併告知,正如兄昔日說過的,翻譯同樣要R&D才會有進步。
    張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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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
    古斯塔夫福樓拜(Gustave Flaubert)
      一八二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出生於法國西北部諾曼第地區的盧昂。他的父親是當地市立醫院的院長,他不僅是一位頗有名望的醫生,同時也深受當地民眾的敬愛和信賴。小時候的福樓拜常和妹妹一起爬到窗簾上偷看停放在醫院裡的屍體,看著蒼蠅在屍體和花壇中四處紛飛,那樣的一個環境,使得福樓拜對許多事都看得非常淡漠。
      十一歲時,進入盧昂中學,此時的福樓拜已感覺到一種與人世隔絕的孤獨感。同時他也在這段期間認識了美麗的少婦愛麗莎,而這份愛戀一開始便注定沒有結果,福樓拜這份情感轉移至他的小說《情感教育》中,愛麗莎也成為福樓拜一生中難以忘懷的至愛。
      一八四一年,福樓拜進入巴黎大學法學院就讀,但學校的課程著實令他感到厭煩不已,而他在文學創作方面的熱愛卻是有增無減。一八四二年完成了《十一月》一書,本書描寫他和妓女相戀的實際經驗,之後並開始動筆寫另一本小說《情感教育》,同時也放棄了令他厭煩不已的法律課程,專心投入他鍾愛的文學創作之路。這段期間他認識了美麗的女作家路易絲柯蕾,倆人很有默契的維持著肉體關係,直到福樓拜在撰寫《包法利夫人》期間,倆人因故吵架而分手,之後便維持著一般朋友的關係。
      一八四六年,福樓拜最疼愛的妹妹卡羅蓮娜因病去逝,留下一個女兒,福樓拜便將她接回來,從此盡心照顧母親和外甥女而終身未娶。
      一八五六年,《包法利夫人》在雜誌上連載,因內容太過敏感而被指控為淫穢之作,幸而開庭之後無罪開釋,同時這部作品因而聲名大噪,成為眾人討論的焦點,福樓拜在文壇上自此開始嶄露頭角。
      福樓拜向來被封為寫實主義作家,他用字精準,非常注重細節描寫,認為文學作品的形式與風格重於內容,他對作品完美的要求近乎吹毛求疵,也因此《包法利夫人》一書便花了他四年多的時間才完成。

      一八八年五月八日,福樓拜因腦溢血而去世,葬於盧昂的摩紐曼塔墓地。生平作品有《包法利夫人》、《莎蘭玻》、《情感教育》、《三個故事》、《聖朱利安傳》、《天真的心靈》及未完成的《布法與貝丘雪》等作品。






    2005最近翻讀「福樓拜小說全集」,北京;人民文學,2002。此版本已將部分書信翻譯當附錄,還不錯,雖然嚐一下而已--Henri Troyat根據它們所寫的傳記有譯本。
    類似這種文學大家之全集,超出台灣的出版商之魄力或能力。
    波法利夫人福樓貝(Gustave Flaubert)胡品清譯 1982臺北市 : 志文, 73[ 1982]
    羅國林譯2005臺北市 : 林鬱1992
    林淑娟譯2000臺北市 : 希代, 2000[89]
    Flaubert, Gustave, 1821-1880 的通信據說也是傑作 其中之一
    Correspondence. English. Selections
    書名/作者 Flaubert-Sand : the correspondence / translated from the French by Francis Steegmuller and Barbara Bray ; with a foreword by Francis Steegmuller ; based on the edition by Alphonse Jacobs ; with additional notes by Francis Steegmuller
    出版項 New York : Knopf : Distributed by Random House, 1993


    [ARTWORK OF THE WEEK] The Cathedral is a combination of two right hands. This work emphasizes ‪#‎Rodin‬’s fondness and passion for these hands, in order to give them a more finished and autonomous form.
    > Learn more : http://ow.ly/SzKJs


    『聖徒傳奇』包括福樓拜的『三故事』,它又夾帶『秋之韻(十一月)』散文(詩)?



    關於愛情,法國大文豪福樓拜是這樣說的:「結婚以前,自以為就有了愛情;可是,婚後卻不見愛情生出的幸福。歡愉、激情、陶醉,這些當初在書本中讀來的美好字眼,在生活中究竟指的是什麼呢?她好渴望答案。」——《包法利夫人》

    重讀包法利夫人(之一):bovarysme及其它
    緣起:
    2005/10/28 讀「中時人間」林小花(盧昂傳真)的「回應與挑戰---為盧昂人辯」
    :「貴刊十月廿三日「三少四壯集」韓良露女士〈盧昂的女人〉一文(下稱「韓文」),提及盧昂城古董文化業與貞德的歷史,或出自作者走馬看花印象式的個人偏見,或囿於對當地地理、歷史背景的認識不足,恐有誤導讀者之虞。…….
    去找韓良露女士的〈盧昂的女人〉一文,發現作者更多處的粗心大意,譬如說,「來到了包法利夫人的故事背景的諾曼第古城盧昂(Rouen)的我,走進了……..」當然,真正的『包法利夫人的故事背景』在一小鎮,除非我們採取「大盧昂區」(greater Rouen)的觀念,這想法,我很懷疑。不過,盧昂是Flaubert的故鄉,所以韓良露女士的〈盧昂的女人〉有一天馬行空的大膽假設,倒是很可以研究:
    「如今聖女貞德卻成為盧昂的象徵,盧昂人為紀念她的受難立了大教堂來瞻仰崇敬她,我突然想到福樓拜在寫包法利夫人時,不知是否想過盧昂這個城市所代表的女性受難的本質;貞德是聖女,但包法利卻是罪女,包法利夫人因通姦而自覺有罪,用一死了之來逃避當時的社會倫理的指責,也等於是被迫站在輿論的火堆上被焚。」
    40年前,我初讀『包法利夫人』(作者Gustave Flaubert. 1821–80),所以現在趁機讀它一下。以前讀,或許只看重故事情節,現在,可以欣賞的很多(本書旨為『外省之風俗民情』,這,對我們的閱讀,無疑是一挑戰……..),譬如說首章學校的拋)帽子,我會想起很久以前胡適先生到學校演講,也會來這一招瀟灑動作,讓聽眾驚豔(後來我讀英文本,知道是cap,不同於胡適的…….)只根據讀五六章談些感想。
    這種名著,英法文有許多論文,不知道大陸有沒做。換句話說,我認為應有學術/學習之版本和通俗版。這兒談的,都是後者。
    我」知道瑞麟兄(rl)有些版本,就陸續與他通信,談些相關的問題,尤其是所謂「: bovary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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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版本:
    遠景出版(鍾斯譯)-遠景版譯者沒聽過,似為大陸版本?
    大陸有六本以上,(周克希譯本,台灣由貓頭鷹出版重印),包括我有的
    李健吾譯(桂冠版為李之舊譯本。遠景似乎也參考它?)
    李健吾(收入「福樓拜小說全集」,北京;人民文學,2002。此版本已請人將原先「編輯加工…….可謂代表當前譯文最高水平……」)、
    張道真等的(北京;人民文學,1998。)
    商周今年出一新本,翻譯無什麼特色。(也許這套強調導論?)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02350
    新潮的蕭逢時版本(有插圖)。
    中文版的注各有春秋,李可能最好(連「玩房子遊戲」(chapter 2)都注。不過,有些見解可能有問題,譬如說,著名的兩人在馬車內偷情六小時,而要求車夫「隨便(at random)、不停地走下去」的路徑。不過,它們都沒作者玩文字遊戲之注。
    我買Oxford World’s Classics版本(1981/1998),物美價廉。翻過PenguinNorton……。注解都不錯。



    “She loved the sea for its storms alone, cared for vegetation only when it grew here and there among ruins. She had to extract a kind of personal advantage from things and she rejected as useless everything that promised no immediate gratification—for her temperament was more sentimental than artistic, and what she was looking for was emotions, not scenery.”
    Gustave Flaubert, Madame Bovary



    Vintage Books & Anchor Books 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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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 bovarysme 和其他
    hcrl:「法文有Bovarism說法嗎?」
    rl:「bovarism = bovarysme
    (我的)英漢大辭典解釋作「自負、自誇」,然而法漢詞典直接解釋為「包法利性格」,詞典附帶說明為「指如同法國作家福婁拜爾小說《包法利夫人》中女主人公的對環境不滿、追求個人幸福等的性格」。
    HC:「你的英漢bovarism顯然錯誤。這字在英文早有定論【bovarism
    (domination by) a romantic or unreal conception of oneself: conceit; hence, bovaristic - conceited [after Madame Bovary] bovarize view oneself in romantic or unreal light 】。你可看你有的周本施康強之序。這個字之發明家原文為何?真的是他嗎?我的Short OED 只說,它是20世紀早期之字。
    (『早在上一個世紀,已有論者強調這部小說的心理學和哲學層面。儒勒..戈吉耶發明了"包法利主義"這個名詞,把它定義為"人所具有的把自己設想成另一個樣子的能力"。(應該說,"包法利主義"的存在先于包法利夫人,而且是超國界的。中國文學史上有無數"心比天高,命如紙薄""始亂終棄""紅顏薄命"的故事。它也延伸到當今世界,青年男女對明星、對"大眾情人"的崇拜,其實也是"包法利主義"的一種變體。)』」)
    rl:「我認為…….若指"包法利主義"本身的話,我相信是正確的,因為社會寫實小說之產生,必定是在某一現象存在之後;…..從儒勒戈吉耶還原成法文,我相信是指Jules de Gaultier
    我們從其生殁年籍( 1858 — 1942 )與《包法利夫人》發表年分(1856)來推斷,若此字彙為戈吉耶所發明,顯然必定在《包法利夫人》發表之後,請參考其作品Le Bovarysme, la psychologie dans l'œuvre de Flaubert (1892)……剛瀏覽到魯昂大學福婁拜爾中心的相關資料,前面大半是法文,但是關於包法利主義部分特別有英文介紹。
    Emma Bovary's bovarism
    The notion of bovarism (in French: bovarysme) was coined by the French essayist Jules de Gaultier (1858-1942), who gave it two meanings: 1) special persons' romantic escape from reality, and 2) man's general, and inevitable, faculty to conceive reality other than it actually is. Once one recognises, with Gaultier, that Flaubert's Emma Bovary illustrates both these meanings of the notion to which she has lent her name, she can no longer be considered as just a stupid, alienated country woman. She has become a representative of human beings in general. A more favourable conception of Madame Bovary is that, however inauthentic she is, her search for authenticity is authentic. The tension between inauthenticity and authenticity even lets her be regarded as a tragic character, as Baudelaire, Auerbach and Ross Chambers have suggested.
    hc:「施康強先生之序文在網路可找到。他還可以,不過凡碰到ism等等都翻譯愁主義的做法,太粗縣線條…….又,我發現Oxford Concise Dictionary of Literary Terms收入 Bovarysme,解釋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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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c:「謝謝。不知道有沒有bovary一書之地圖?我都沒見夠中英文書有。其實,應該有才容易了解。」
    「在此之前未曾見過相關之地圖,心想如果有的話,魯昂大學福婁拜爾中心或許會找得到。把該網站各角落點選掃瞄了一遍,無功而返。」
    「煩請抄周本第3章最末段;婚禮之翻譯。」
    rl:「周克希譯:
    愛瑪卻希望婚禮放在半夜裡,點著火把舉行,可魯奧老爹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有點匪夷所思。於是到了婚禮那天,來了四十三位賓客,酒宴長達十六個小時,第二天又接著吃,一連熱鬧了好幾天。」
    hc:「這段,我原以為以代表Bovarism 。不料,上述Oxford的版本和Penguin版都說,它是當地習俗。譬如說莫伯桑的那位親人採這種方式。可見,憑想像多容易出錯。(我後來發現,李健吾譯本即有此種誤解。)」

    Picture Book: Kitty-in-Boots, The Tale of Peter Rabbit by Beatrix Po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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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ter Rabbit 出硬幣】
    50便士印上這隻可愛兔仔,粉絲們都會爭相收藏,唔捨得用!
    你喜歡 Peter Rabbit 嗎?這隻家傳戶曉的童話主角要出硬幣了!今年是其作者 Beatrix Potter 150 週年冥誕,英國皇家造幣廠 The Royal Mint 特別推出印上這隻可愛兔仔的50便士,讓 Peter Rabbit…
    HK.STYLE.YAHOO.COM
    Rebecca Mead on the artistry and popular charm of Beatrix Potter, and the discovery of the author's “lost” book.




    “The Tale of Kitty-in-Boots,” a “lost” Beatrix Potter work to be published this…
    NYER.CM|由 REBECCA MEAD 上傳








    THE GUARDIAN
    Where has 'Kitty-in-Boots' been hiding?




    A new Beatrix Potter story is to be published after more than 100 years
    BBC.IN


    絵本(えほん)とは、その主たる内容がで描かれている書籍で絵画(イラストレーション)を主体とした書籍のうち、物語などテーマを設けて文章を付与し、これを読ませるものである。

    日本における絵本[編集]

    平安時代絵巻物を起源とし、室町時代奈良絵本江戸時代草双紙と歴史をたどることができる。また、絵手本のことを指して絵本と呼んだ例もある。特に江戸時代の赤本が、子供向けに作られた絵本といえる。また、教育的な要素の強いものとしては中村惕斎による『訓蒙図彙』が挙げられる。明治時代になって欧米の印刷技術や絵本が入り、現在のような絵本の形態になってきた。絵本は、絵だけのものもあるが、基本的には絵と言葉によるコラボレーションであり、ページをめくるという行為が重視される。

    Picture book

    From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For other uses, see Picture Book (disambiguation).

    Peter Rabbit with his family, from The Tale of Peter Rabbit by Beatrix Potter, 1902
    picture book combines visual and verbal narratives in a book format, most often aimed at young children. The images in picture books use a range of media such as oil paints, acrylics, watercolor, and pencil, among others. Two of the earliest books with something like the format picture books still retain now were Heinrich Hoffmann's Struwwelpeter from 1845 and Beatrix Potter's The Tale of Peter Rabbit from 1902. Some of the best-known picture books are Robert McCloskey's Make Way for DucklingsDr. SeussThe Cat In The Hat, and Maurice Sendak's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The Caldecott Medal(established 1938) and Kate Greenaway Medal (established 1955) are awarded annually for illustrations in children's literature. From the mid-1960s several children's literature awards include a category for picture books.

    Characteristics[edit]


    A child with an illustrated book ofThree Billy Goats Gruff
    Any book that pairs a narrative format with pictures can be categorized as a picture book; as kiefer states: "In the best picture books, the illustrations are as much a part of the experience with the book as the written text."[1]
    Oftentimes the author and illustrator are two different people. Once an editor in a publishing house has accepted a manuscript from an author, the editor then selects an illustrator.
    Picture books may or may not have page numbers, and they cover a wide variety of themes, target audiences, and subgenres.

    Target audiences[edit]

    Picture books are most often aimed at young children, and while some may have very basic language especially designed to help children develop their reading skills, most are written with vocabulary a child can understand but not necessarily read. For this reason, picture books tend to have two functions in the lives of children: they are first read to young children by adults, and then children read them themselves once they begin learning to read.
    Some picture books are published with content aimed at older children or even adults. Tibet: Through the Red Box, by Peter Sis, is one example of a picture book aimed at an adult audience.

    Subgenres[edit]

    There are several subgenres among picture books, including alphabet booksconcept booksearly readersnursery rhymes, andtoy booksBoard books - picture books published on a hard cardboard - are often intended for small children to use and play with; cardboard is used for the cover as well as the pages, and is more durable than paper. Another category is movable books, such as pop-up books, which employ paper engineering to make parts of the page pop up or stand up when pages are opened.The Wheels on the Bus, by Paul O. Zelinsky, is one example of a bestseller pop-up picture book.

    Early picture books[edit]


    A reprint of the 1658 illustrated Orbis Pictus
    Orbis Pictus from 1658 by John Amos Comenius was the earliest illustrated book specifically for children. It is something of a children's encyclopedia and is illustrated bywoodcuts.[2] A Little Pretty Pocket-Book from 1744 by John Newbery was the earliest illustrated storybook marketed as pleasure reading in English.[3] The German children's book Struwwelpeter (literally "Shaggy-Peter") from 1845 by Heinrich Hoffmann was one of the earliest examples of modern picturebook design. Collections of Fairy tales from early nineteenth century, like those by the Brothers Grimm or Hans Christian Andersen were sparsely illustrated, but beginning in the middle of the century, collections were published with images by illustrators like Gustave DoréFedor FlinzerGeorge Cruikshank,[4] Vilhelm PedersenIvan Bilibin and John BauerAndrew Lang's twelve Fairy Books published between 1889 and 1910 were illustrated by among others Henry J. Ford and Lancelot SpeedLewis Carroll's 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 illustrated by John Tenniel in 1866 was one of the first highly successful entertainment books for children.

    Alice from Lewis Carroll's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 illustration by John Tenniel, 1866
    Toy books were introduced in the latter half of the 19th century, small paperbound books with art dominating the text. These had a larger proportion of pictures to words than earlier books, and many of their pictures were in color.[5] The best of these were illustrated by the triumvirate of English illustrators Randolph CaldecottWalter Crane, and Kate Greenaway whose association with colour printer and wood engraver Edmund Evans produced books of great quality.[6] In the late 19th and early 20th century a small number of American and British artists made their living illustrating children's books, like Rose O'NeillArthur RackhamCicely Mary BarkerWilly Pogany,Edmund DulacW. Heath RobinsonHoward Pyle, or Charles Robinson. Generally, these illustrated books had eight to twelve pages of illustrated pictures or plates accompanying a classic children's storybook.

    Cover of Babes in the Wood, illustrated by Randolph Caldecott
    Beatrix Potter's The Tale of Peter Rabbit was published in 1902 to immediate success. Peter Rabbit was Potter's first of many The Tale of..., including The Tale of Squirrel NutkinThe Tale of Benjamin BunnyThe Tale of Tom Kitten, and The Tale of Jemima Puddle-Duck, to name but a few which were published in the years leading up to 1910. Swedish author Elsa Beskow wrote and illustrated some 40 children's stories and picture books between 1897–1952. Andrew Lang's twelve Fairy Books published between 1889 and 1910 were illustrated by among others Henry J. Ford and Lancelot Speed. In the US, illustrated stories for children appeared in magazines likeLadies Home JournalGood HousekeepingCosmopolitanWoman's Home Companion intended for mothers to read to their children. Some cheap periodicals appealing to the juvenile reader started to appear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often with uncredited illustrations. Helen Bannerman'sLittle Black Sambo was published in 1899, and went through numerous printings and versions during the first decade of the 20th century. Little Black Sambo was part of a series of small-format books called The Dumpy Books for Children, published by British publisher Grant Richards between 1897 and 1904.

    Early to mid 20th century[edit]


    Title page from 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 by L. Frank Baum from 1900
    L. Frank Baum's 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 was published in 1900, and Baum created a number of other successful Oz-oriented books in the period from 1904 to 1920. Frank Baum wanted to create a modern day fairy tale since he loved fairy tales as a child. In 1910, American illustrator and author Rose O'Neill's first children’s book was published, The Kewpies and Dottie Darling. More books in the Kewpie series followed: The Kewpies Their Book in 1912 and The Kewpie Primer 1916. In 1918, Johnny Gruelle wrote and illustrated Raggedy Ann and in 1920 followed up with Raggedy Andy Stories. Other Gruelle books included Beloved BelindaEddie Elephant, andFriendly Fairies.
    In 1913, Cupples & Leon published a series of 15 All About books, emulating the form and size of the Beatrix Potter books, All About Peter RabbitAll About The Three BearsAll About Mother Goose, and All About Little Red Hen. The latter, along with several others, was illustrated byJohnny GruelleWanda Gág's Millions of Cats was published in 1928 and became the first picture book to receive a Newbery Medal runner-up award. Wanda Gág followed with The Funny Thing in 1929, Snippy and Snappy in 1931, and then The ABC Bunny in 1933, which garnered her a second Newbery runner-up award.
    In 1931, Jean de Brunhoff's first Babar book, The Story Of Babar was published in France, followed by The Travels of Babar thenBabar The King. In 1930, Marjorie Flack authored and illustrated Angus and the Ducks, followed in 1931 by Angus And The Cats, then in 1932, Angus Lost. Flack authored another book in 1933, The Story about Ping, illustrated by Kurt Wiese. The Elson Basic Reader was published in 1930 and introduced the public to Dick and Jane. In 1930 The Little Engine That Could was published, illustrated by Lois Lenski. In 1954 it was illustrated anew by George and Doris Hauman. It spawned an entire line of books and related paraphernalia and coined the refrain "I think I can! I think I can!". In 1936, Munro Leaf's The Story of Ferdinand was published, illustrated by Robert LawsonFerdinand was the first picture book to crossover into pop cultureWalt Disney produced an animated feature film along with corresponding merchandising materials. In 1938 to Dorothy Lathrop was awarded the firstCaldecott Medal for her illustrations in Animals of the Bible, written by Helen Dean Fish. Thomas Handforth won the second Caldecott Medal in 1939, for Mei Li, which he also wrote. Ludwig BemelmansMadeline was published in 1939 and was selected as a Caldecott Medal runner-up, today known as a Caldecott Honor book.
    In 1942, Simon & Schuster began publishing the Little Golden Books, a series of inexpensive, well illustrated, high quality children's books. The eighth book in the series, The Poky Little Puppy, is the top selling children's book of all time.[7] Many of the books were bestsellers[8] including The Poky Little PuppyTootleScuffy the TugboatThe Little Red Hen. Several of the illustrators for the Little Golden Books later became staples within the picture book industry. Corinne MalvernTibor Gergely,Gustaf TenggrenFeodor RojankovskyRichard ScarryEloise Wilkin, and Garth Williams. In 1947 Goodnight Moon written byMargaret Wise Brown and illustrated by Clement Hurd was published. By 1955, such picture book classics as Make Way for DucklingsThe Little HouseCurious George, and Eloise, had all been published. In 1955 the first book was published in theMiffy series by Dutch author and illustrator Dick Bruna.
    In 1937, Dr. Seuss (Theodor Seuss Geisel,) at the time a successful graphic artist and humorist, published his first book for children, And to Think That I Saw It on Mulberry Street. It was immediately successful, and Seuss followed up with The 500 Hats of Bartholomew Cubbins in 1938, followed by The King's Stilts in 1939, and Horton Hatches the Egg in 1940, all published byRandom House. From 1947 to 1956 Seuss had twelve children's picture books published. Dr. Seuss created The Cat in the Hatin reaction to a Life magazine article by John Hersey in lamenting the unrealistic children in school primers books. Seuss rigidly limited himself to a small set of words from an elementary school vocabulary list, then crafted a story based upon two randomly selected words—cat and hat. Up until the mid-1950s, there was a degree of separation between illustrated educational books and illustrated picture books. That changed with The Cat in the Hat in 1957.
    Because of the success of The Cat In The Hat an independent publishing company was formed, called Beginner Books. The second book in the series was nearly as popular, The Cat in the Hat Comes Back, published in 1958. Other books in the series were Sam and the Firefly (1958), Green Eggs and Ham (1960), Are You My Mother? (1960), Go, Dog. Go! (1961), Hop on Pop(1963), and Fox in Socks (1965). Creators in the Beginner Book series were Stan and Jan BerenstainP. D. EastmanRoy McKie, and Helen Palmer Geisel (Seuss' wife). The Beginner Books dominated the children's picture book market of the 1960s.
    Between 1957 and 1960 Harper & Brothers published a series of sixteen "I Can Read" books. Little Bear was the first of the series. Written by Else Holmelund Minarik and illustrated by a then relatively unknown Maurice Sendak, the two collaborated on three other "I Can Read" books over the next three years. From 1958 to 1960, Syd Hoff wrote and illustrated four "I Can Read" books: Danny and the DinosaurSammy The SealJulius, and Oliver.

    Mid to late 20th century[edit]

    In 1949 American writer and illustrator Richard Scarry began his career working on the Little Golden Books series. His Best Word Book Ever from 1963 has sold 4 million copies. In total Scarry wrote and illustrated more than 250 books and more than 100 million of his books have been sold worldwide.[9] In 1963,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by American writer and illustrator Maurice Sendak was published. It has been adapted into other media several times, including an animated short in 1973, a 1980 opera, and, in 2009, a live-action feature film adaptation directed by Spike Jonze. By 2008 it had sold over 19 million copies worldwide.[10] American illustrator and author Gyo Fujikawa created more than 50 books between 1963 and 1990. Her work has been translated into 17 languages and published in 22 countries. Her most popular books, Babies and Baby Animals, have sold over 1.7 million copies in the U.S.[11] Fujikawa is recognized for being the earliest mainstream illustrator of picture books to include children of many races in her work.[12][13][14]
    Most of the Moomin books by Finnish author Tove Jansson were novels, but several Moomin picture books were also published between 1952 and 1980, like Who Will Comfort Toffle? (1960) and The Dangerous Journey (1977). The Barbapapa series of books by Annette Tison and Talus Taylor was published in France in the 1970s. They feature the shapeshifting pink blob Barbapapa and his numerous colorful children. The Mr. Men series of 40-some books by English author and illustrated Roger Hargreaves started in 1971. The Snowman by Raymond Briggs was published in Britain in 1978 and was entirely wordless. It was made into an Oscar nominated animated cartoon that has been shown every year since on British television.
    Japanese author and illustrator Mitsumasa Anno has published a number of picture books beginning in 1968 with Mysterious Pictures. In his "Journey" books a tiny character travels through depictions of the culture of various countries. Everyone Poopswas first published in Japan in 1977, written and illustrated by the prolific children's author Tarō Gomi. It has been translated into several languages. Australian author Margaret Wild has written more than 40 books since 1984 and won several awards. In 1987 the first book was published in the Where's Wally? (known as Where's Waldo?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Canada) series by the British illustrator Martin Handford. The books were translated into many languages and the franchise also spawned a TV series, a comic strip and a series of video games. Since 1989 over 20 books have been created in the Elmer the Patchwork Elephantseries by the British author David McKee. They have been translated in 40 languages and adapted into a children's TV series.

    Awards[edit]

    In 1938, the 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 (ALA) began presenting annually the Caldecott Medal to the most distinguished children's book illustration published in the year. The Caldecott Medal was established as a sister award to the ALA's Newbery Medal, which was awarded to a children's books "for the most distinguished American children's book published the previous year" and presented annually beginning in 1922. During the mid-forties to early-fifties honorees included Marcia BrownBarbara CooneyRoger DuvoisinBerta and Elmer HaderRobert LawsonRobert McCloskeyDr. SeussMaurice SendakIngri and Edgar Parin d'AulaireLeo PolitiTasha Tudor, and Leonard Weisgard.
    The Kate Greenaway Medal was established in the United Kingdom in 1955 in honour of the children's illustrator, Kate Greenaway. The medal is given annually to an outstanding work of illustration in children's literature. It is awarded by Chartered Institute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ofessionals (CILIP). Since 1965 the Deutscher Jugendliteraturpreis (German Youth literature prize) includes a category for picture books. The Danish Hans Christian Andersen Award for Illustration has been awarded since 1966. The Boston Globe-Horn Book Award, first presented in 1967, includes a category for picture books. In 2006, the ALA started awarding the Geisel Award, named after Dr. Seuss, to the most distinguished beginning reader book. The award is presented to both the author and illustrator, in "literary and artistic achievements to engage children in reading."

    References[edit]

    1. Jump up^ Kiefer, 156
    2. Jump up^ Hunt, p. 217
    3. Jump up^ Hunt, p. 668
    4. Jump up^ Hunt, p. 221
    5. Jump up^ Whalley, p.
    6. Jump up^ Hunt, p. 674
    7. Jump up^ according to a 2001 list of bestselling children's hardback books compiled by Publishers Weekly.
    8. Jump up^ Four of the top eight books on the Publishers Weekly list are Little Golden Books.
    9. Jump up^ New York Times obituary of Richard Scarry
    10. Jump up^ Thornton, Matthew (February 4, 2008) "Wild Things All Over"Publishers Weekly
    11. Jump up^ Publishers Weekly. Retrieved 23 April 2007.
    12. Jump up^ Gyo Fujikawa, a Children's Illustrator Forging the Way, Dr. Andrea Wyman. Versed, Sept. 2005. URL accessed 21 July 2009.
    13. Jump up^Penguin Group Diversity.URL accessed 23 April 2007.
    14. Jump up^Ask Art:Gyo Fujikawa.
       URL accessed 23 April 2007.

    Source[edit]

    External links[edit]

    Children's Picture Book Database at Miami University

    Anna Karenin:“Spring is the time of plans and projects.”

    章念馳《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汪容祖《史傳通說》《章太炎傳》王汎森《章太炎研究》許壽裳 《章太炎的思想》汪榮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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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


      中國近代著名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學者──章太炎
      與康有為、梁啟超、袁世凱、孫中山、黎元洪有過交情
      早期反對滿清政府,後來發起成立「中華民國聯合會」
      晚期反對袁世凱復辟帝制
      一生特立獨行,堅持自己的革命理念,並不被時代的風向潮流所左右。
      透過章念馳執筆撰述祖父章太炎的生平──《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
      論述了「學問家的章太炎」和「革命家的章太炎」
      提供讀者一個全面了解章太炎的最新視野。

      章太炎作為革命家,絕不僅僅是一個反清的鬥士,而是近代中國追求民主共和法制的先驅;
      章太炎作為學問家,並不僅僅是一個國學大師,而是致力於中國文化的繼承與發展,是一個敢於創新的先驅。
      章太炎作為一個傑出的愛國主義者,他的操守,至今站在道德的高地沒有過時,落伍的也許是現代人的思想與學養。
      章念馳在本書中敘述與章太炎相關的事蹟和親族,以及與他有重大關係的歷史人物。作為一家之言,企圖喚起人們對章太炎的記憶,也喚醒人們對這一段苦難歷史的記憶。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章念馳

      1942年生,浙江餘杭人,1962年畢業於上海靜安師範,先後執教於靜安區小學、中學、少年宮。「文革」結束後,入上海社科院任歷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副研究員、亞太研究所研究員,上海市台研所副所長,上海東亞研究所所長。兼任海峽兩岸學術文化交流促進會秘書長,全國台研會常務理事、上海台研會秘書長、副會長,上海社科院台研中心副主任,全國和平統一促進會理事,全國統戰理論研究會理事,上海統戰理論研究會副會長,上海市台辦諮詢專家,上海市僑辦專家諮詢委員會主任,中央統戰部諮詢專家,國務院外宣辦對台諮詢專家,國務院僑辦僑務理論研究上海基地顧問,「海協會」台研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海洋研究中心顧問,上海海外交流協會名譽顧問,《中國評論》學術顧問。曾任上海市政協委員、政協常委、政協港澳臺僑委員會副主任主、市政府參事。專著有《滬上春秋》、《我的祖父章太炎》、《兩岸關係與中國前途》、《兩岸關係與中國崛起》、《面壁集》、《論統一》等,編著有《中國學術思想史隨筆》、《章太炎醫論集》、《章太炎演講集》等。
     

    目錄

    自序
    我的祖父

    第一部分 學問家的章太炎
    一、醫學與章太炎
    二、小學與章太炎
    三、經學與章太炎
    四、佛學與章太炎
    五、哲學、文學、史學與書法

    第二部分 革命家的章太炎
    一、戊戌變法到辛亥革命
    二、民國初建到護法運動
    三、從五四運動到北伐戰爭
    四、抗日戰爭到太炎去世

    我的祖母
    我的父親
    我的母親
    章氏家族譜系
    章太炎遺囑
    章太炎營葬始末
    章太炎與張大壯
    章太炎紀念館、故居和全集
    章太炎與孫中山
    章太炎與魯迅(上)
    章太炎與魯迅(下)

     

    自序

    〈老已至矣〉與《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

      一、

      電話鈴聲逐漸冷清了,夜間驚夢的電話聲幾乎不再響起,電話變得寧靜了;信箱消瘦了許多,塞滿報刊信件的信箱不再撐得滿滿,不用再為信箱的太小而煩心;通訊本上的姓名正一個個被塗去,永遠再也不用與他們聯繫,他們已經逝去;茂密的頭髮變得稀疏了,白髮開始爬滿了兩鬢……,這一切都在提醒你,你已經老了。

      老對人來說,是一個陌生而可畏的名字,它對人來說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已經變老,跟以往一樣我還在閱讀、思考、寫作、開會、奔跑……,幾乎沒有覺得我已經七十好幾,也許是電話、信箱、通訊錄、白髮都在告訴我「老已至矣」。

      老是一個不容迴避的問題,只是你有沒有做好老的安排,準備怎麼去面對不斷地蒼老。人應該繳出三張考卷,我已繳出青少年時代和中壯年時代──這兩張考卷,如今要我繳出第三張答卷──怎麼老去,給人生畫上一個最圓滿的句號!

      對於老去,人們是多麼不願提起,無論老師與家長都很少願提起這個話題,它是這麼神秘與揪心。而梁武帝早就說過:「先民誰不死,知命復何憂!」這是我們必須直面的問題,是我們必須接受的一段生命。少時讀海涅詩歌集,海涅最恨蒼老,因為老人最愛嚕囌。所以我也像他一樣,力戒嚕囌,希望不老,但依然沒法改變一天天的變老。

      雖然人人都不願意老,但有人說「老有老的驕傲」,讀了讓人神情氣爽,讓人多了一份淡定與逍遙。老了可以脫下面罩,卸下沉重的外套,沒有了學歷的壓力、謀生的辛勞、功名的枷鎖,可以去享受每天都是節日、假日、雙休日的味道,老了更有人生的智慧、內涵和情調,像夏日的晚霞,重新點燃整個世界和人生,擁有更加燦爛的味道!

      老是我們必須接受的一段時光,俗言「春播冬藏」,這是一個收穫的季節,是回顧和欣賞過去歲月的美好時光,它不應該與疾病、孤獨與死亡畫上等號,它更不應與消極與無所作為畫上等號,它應該是另外一段燃燒的生命,只要永遠心存高遠,人老心不能老,關鍵是你能不能老有所為,依然有著追求、有著激情、有著情愛、有著夢幻,這樣才能老有所樂,讓生命大放異光。

      因此我們要學會精緻地生活,優雅地生活,從容地生活,讓自己有尊嚴的老去。屆時,穿好你的衣裳,梳好你的髮辮,揮揮手與生命道別,與親人們相約在天堂!我們暫短的人生,好比一條條奔騰的河,如今將匯入大江大海,歸入天地,而我們的精神將與山河同在!

      二、

      年初,我讀了〈老有老的驕傲〉,有感地寫了〈老已至矣〉一文,是的,我已七十四歲了,我第一次嚴肅地想到了老,想到了死──人不可避免的歸宿。幫我打印文章的小金,拿了打印好的文章,走進我的辦公室,她幾乎紅了眼眶對我說:「所長,你為什麼寫這種文章?」是的,這是人們迴避的不祥話題。也許因為我一直在忙碌,作為一個兩岸關係的資深專家,猶同一個老兵,我是無愧的,始終沒有下崗,依然在洞察著兩岸的一切變化,筆耕不止,這也許就是「識途老馬」與「老馬識途」。這一切也許讓我忘記了年齡,忘記了老已至矣!

      我忽然第一次嚴肅地想到老,想到了怎麼老有所為,也想到了死的問題。我不知上蒼還會給我留下多少歲月,這些歲月我應該怎麼度過?我知道,無論如何有充沛精力的歲月是不會太多了。在我揮揮水袖,瀟灑地走下舞臺前,我還可以做點什麼?應無休止地繼續寫兩岸關係的政策性文章?還是應該做些更應該做的事情?為此我失眠了。

      白天,我看到報上講如今的大學生已讀不懂《紅樓夢》了,娛樂成風的今天,「戲說歷史」甚至「惡搞歷史」成風,今天的青年一代已不知什麼是我們的「苦難史」、「奮鬥史」、「輝煌史」、「恥辱史」……,所以青年甚至出現了「國家認同」與「身分認同」危機。我們的歷史,本來充滿謊言,向來是「勝利者造歷史」,這幾乎成了鐵律。因此搶救一部真實的近代史成了當今最重要的事情,如「全民抗戰史」,在抗戰七十年後今天才成了真實史。我幸運地遇到了今天這樣的好時光。我絕不可能搶救整個近代史,但我至少應該搶救我的家族史,尤其我有一個屬於公眾人物的「有學問的革命家」的祖父。關於一個真實的太炎先生,及與他相關的我的祖母、父親、母親等歷史人物,這個歷史的一頁,我是不是應該將它寫出來?今後寫兩岸關係的人也許會很多很多,而寫我的祖父章太炎的人絕不可能太多。這大概是我餘下生命中最應該做的事。

      三十六年前,「文革」結束後,我選擇的第一個職業,是在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從事我祖父的研究,先後有十多年之久,完成了《章太炎醫論集》和《章太炎演講集》兩部編著,也完成了《我的祖父章太炎》專著,但總的來講,只是寫了祖父某些片段而已,沒有全面論述過他。因為我從不喜歡以他後裔自居,倒不是因為這個「成分」讓我吃了這麼多苦頭,而是認為不能生活在前人餘蔭之下而沾沾自喜,這是最沒有出息的,祖父的功過應讓世人評說,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業績,何況大樹之下很難長出更大的大樹。所以可以說我從沒有好好系統地論述過我的祖父,對他的功過也從來沒有去加以評述,甚至認為世上最最不需要紀念的就是章太炎,因為他的價值是不需要吹捧的。

      現在我已不這麼認為了。章太炎作為一個歷史人物已經被邊緣化了,他作為一個時代的代言人已經被人遺忘了,他的業績與成就已得不到傳承了,人們不願花更多的精力去研究一個艱深的歷史人物,人們更喜歡看「動漫」而不是看歷史經典了,何況章太炎的文章連魯迅都說「讀不懂,點不斷」,一般人更不知也不懂章太炎了。電視裡或小說中的章太炎只是一個衣著邋遢的瘋子而已,一個不懂貨幣不識歸途愛吃臭冬瓜的一個過時的迂腐的落伍的怪人。我們的歷史與文化水準已下降到這樣程度,我還應該沉默嗎?在我有生之年,寫一個真實的祖父,與去寫一個兩岸關係,孰輕孰重呢?我決定寫《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

      關於研究章太炎的嚴肅專著並不是沒有,如姜文華的《章炳麟評傳》、湯志鈞的《章太炎傳》、汪榮祖的《章太炎研究》、金宏達的《章太炎傳》、王玉華的《多元視野與傳統的合理化──章太炎思想的闡釋》、張春香的《章太炎主體性道德哲學研究》等,都過於專業,也都很艱澀,有志於讀這些著作人已不多了。因此我寫《我的祖父》決定以平實的語言,來講述一個「學問家的章太炎」與「革命家的章太炎」,甚至不加注釋,盡可能將一部複雜的革命史與學術史以最簡潔語言來清楚表達,讓我們的後代,讓年輕人看得懂。這種表述方式大概是受到三十年前我編訂曹聚仁先生的《中國學術思想史隨筆》所受影響有關。但是我撰寫的《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又不是回憶錄,我不喜歡撰回憶錄,這種自詡的不科學的回憶錄將造成很大混亂,我仍然是以歷史的春秋筆法來還原歷史,做到「斷感情,汰華詞」,力圖留下一段信史。

      寫到我祖父,我不能不寫到我的祖母,我的父親,我的母親,章氏家族譜系,這都與祖父有關,都有助於今後對祖父的研究。同時我想把祖父的遺囑,身後墓葬,以及與他兩個最重要的人物關係──孫中山和魯迅的關係,一併寫入,這幾篇文章,我先前就已寫過,為了讓《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趕在我健康狀況還可以的情況下早些問世,這幾篇文章我就不另寫了。如果天假我年,我會再寫一本《我所知道的章太炎》,專論他與他的弟子及他與他的友人關係文章,諸如《師友考》一類文集,這還需要一番努力,畢竟近二十年我都在從事兩岸關係的研究,要重新拾起歷史研究,不是一件輕易的事,但我是很想去完成的。

      祖母生前告訴我,人總有先死後死,後死的人應為先死的人做些他來不及做完的事,這就叫「後死之責」。我始終記住了這句話,並請篆刻大家高式熊先生幫刻了一枚閒章:「後死之責」,給我每一部新著都蓋上此章,加以自勉。讓我們薪火相傳,共同來完成先人未完之業,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盡我們每個人的綿薄之力。

      我能順利完成《我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而且能在臺灣著名的「聯經出版公司」出繁體字版,我首先要感謝臺灣聯經出版公司創辦人劉國瑞先生。在春天的一個聚會上,我偶然說起我正在撰寫《我的祖父》,他憑著出版家的職業敏感與素養,立刻向我正式邀稿,這種誠懇的邀稿讓我幾乎無法拒絕,也鞭策了我早日完稿。拙作首先能在我長期研究的臺灣出版,我深感榮幸,臺灣在文化繼承與發揚這方面確實比我做得好,拙作能首先得到臺灣同胞指教,尤感榮焉。當然我也希望今天能在大陸有簡體字版,讓更多人了解我的祖父。

      最後我要感謝我單位的金雅娟女士,多年來我的文章幾乎都是她為我打印,又蒙章佩敏女士校對。另外我要感謝我內人,五十年來我們相濡以沫,沒有她的支持,就不可能有我今日的一切。我再次深表謝忱。請允許我將這本著作作為我與內人結婚五十周年的禮品,送給我的內人。當然這本書也是獻給我母親的禮物。這兩位女性對我來講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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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汎森《章太炎的思想》(臺北:時報出版公司,1985)/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章太炎的思想》从章太炎儒学思想的学术渊源流变入手,分别从其学术成就、对儒家思想的阐释、他的儒学思想与时代思潮的关系,以及其思想对传统儒家的冲击等方面,对章太炎的思想进行了深入论述。该书对章太炎思想和学术成就的重新评价,堪称开了章氏学术思想史研究之先河。

     新版序

    .王汎森
    本書原名《章太炎的思想(1868~1919)及其對儒學傳統的衝擊》。因為本書敘述的範圍大抵止於新文化運動時期的章太炎,故當初在《章太炎的思想》後題上年代,不意引起不少誤會,因而改題今名。
    當作者著手撰寫此書時,一方面因當時關於太炎的系統研究不多,故可供參考的論述實在有限,二方面是格於當時的政治 現實,以致無緣得見不少相關論著,所以下筆之時,大多重頭起造,從零碎的枝節中試著構建太炎的思想世界。我想,如果能有機會重寫此書,作者必花較多時間及 篇幅在概念化上而省略枝節。可惜因為此書的紙型已經遺失,故任何重大的改動只能俟諸他日。
    我想借重寫此序的機會,列舉一些本書出版後,我個人所見到的各種語文中關於太炎研究的專書。首先是上海人民出版社 所發行的《章太炎全集》:該書匯集大量學者的心血,待其完全竣事之後,必能給未來的研究者提供莫大方便。此外,像姜義華《章太炎思想研究》(上海人民出版 社.1985年8月);章念馳所編的《章太炎的生平與學術》(三聯書店.1988年)及《章太炎生平與思想研究文選》(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唐 文權、羅福惠的《章太炎思想研究》(華中師大出版社.1986年);汪榮祖的《康章合論》(聯經出版公司.1988年)等。另外如幾種太炎文稿手跡的整理 出版,如吳承仕藏《章炳麟論學集》(北京師大.1982年)及《章太炎先生學術論著手跡選》(華東師大.1986年)。此外,還有一些傳記及單篇論文。
    外文論述中,除了一部德文的太炎傳記外,大多是論太炎民族思想和革命的英文作品。如Wong Young-tsu, Search for Modern Nationalism: Zhang Binglin and Revolutionary China, 1869-1936(Oxford Univ. Press, 1989) KauKo Laitinen, Chinese Nationalism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Zhang Binglin as an Anti-Manchu Propagandist(Curzon Press, 1990)日本學者島田虔次原著,Joshua Fogel英譯的Pioneer of the Chinese Revolution: Zhang Binglin and Confucianism(Standford Univ. Press, 1990)等。同時,香港大學也於近年召開過一次有關章太炎的國際學術會議。從這些跡象看來,太炎研究已逐步蔚為大國了。 

    由於時間的限制,我個人在完成此書後,雖曾斷斷續續做過一點關於太炎的研究(主要是關於太炎與聯省自治運動、及太 炎後期思想變化等)但終不得時間仔細寫定。在本書出版後斷續接觸到的一些史料中,更有不少足以印證或擴充舊說的。譬如過去在討論太炎思想與胡適的關係時, 未曾見到毛以亨的「初到北大的胡適」,後來在整理傅斯年先生的遺物時得讀此篇。毛氏是當時北大學生,對太炎與胡適之思想關聯有生動的觀察。他說:「據我所 知,胡先生之墨子,係取太炎先生的說而發揮之(在港遇錢賓四,賓四亦以為然),其實豈只墨子,胡先生乃唯一能發揚太炎之學的人」。又說「他在西齋時,即將章氏叢書,用新式標點符號拿支筆來圈點一遍,把每句話都講通了,深恐不合原意,則詢於錢玄同,玄同不懂時,則問太炎先生自己」、「太炎先生詆胡先生不懂小 學。我曾對他說,你的學問,當以胡先生為唯一傳人,你的話只為他能完全懂得而加以消化,並予以通俗化」。則章胡二人的思想關係可知矣。此外像《吳虞日記》 出版之後,吳氏及當時四川新學界受太炎思想洗禮的實況就更清楚了。 

    愈深入探索章太炎的思想世界,愈能感受到其迷離萬狀。太炎的種族思想是今人讀之最覺荒謬怪異的部份,他對異族近乎 非理性的排斥態度,與中國傳統的思維方式是相決裂的,但卻是在晚清革命中發揮最大影響力的文字,張繼便曾回憶這些文章在當時長江中下游士大夫間形成了無以 估計的影響。它之所以有力,可能是因為古雅的學理中包著最激烈極端的思想吧。太炎的思想主軸是愛國,為了愛國,他可以自由選取或拒斥各種文化、政治資源, 以致有許多看來互相矛盾的地方。近代中國在愛國保種的掙扎下,使得它的文化經歷了一次高分子變化,結果將整個傳統的內容徹底攪翻了。本來,中國傳統文化的 內容是極為複雜的,而且充滿緊張性,在外力威逼之下更促成了重組與變化。同時,文化的承擔者間也有種種複雜的反應。受傳統學術文化最深刻薰陶的人並不一定 支持傳統,受傳統文化教育極少的人,也不一定對傳統價值採冷淡或反對態度。 

    革命的人不一定反傳統,而反傳統之人也不一定支持西方思想或現代民主代議制度。痛恨過去歷史的人,並不一定支持或 提倡任何新的改革,而痛恨現況卻又對未來感到猶豫的人,也不一定懷念過去的狀態,此正所謂恨暴秦者並不一定思六國。參與某一變革活動的人,常只是在那歷史 性的特定時刻為了某些相近似的特定目標而聚集在一起,但是變革之後,每個人對下一個終點的定位與取徑之間,有些人止於此,有些人止於彼,經時間的淘洗而日 漸分離。
    晚清的復古運動也有相當類似的多歧性。在這一個運動下,各方擁護者其實有相當不同的想法,有的真正信仰古典時代的 文化價值。有的是對現實不滿,而以「古」為武器來對抗現代。有的是在對當前思想狀況不同意,而「智識資源」又有限的情況下,「古」對他們而言便是思想轉換 的一個象徵。有的是因為傳統的壓力太大,故不得不在「古」的名號下偷樑換柱。有的則是想在思想極度混亂、空虛的時代,尋找一個定點。有的是因為對異族政權 不滿,而想回頭尋找更純粹的漢族文化型式。有的則是因現實變局等因素,而對漢以下儒家獨尊的局面感到不滿,故想復興儒術獨尊前的中國文化狀態等等,不一而 足。但他們在復古這一點上是類似的,而且在當時大多真誠相信他們所擁護的主張。可是經過時間的淘洗,再加上每個人的性格因素,不同的發展便紛紛呈現,譬如 有些成為激烈的反傳統主義者,有些則始終持保守態度。這些都是我重寫此序時的一點斷想。

    最後,我要再度感謝高信疆、柯元馨夫婦。鄭欽仁老師,我的論文指導教授李永熾、李守孔老師,以及黃俊傑教授、黃進興、劉季倫、沈松僑、李孝悌、吳密察、廖棟樑、周安托、林福財、王明宗等先生。陳婉儀、張守雲小姐,以及當時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所有的同事。本書原係碩士論 文,撰於民國七十二年夏天,隨即排版,此後作者便入伍服役,故直到七十四年五月間才首度印行。當時因種種限制而無法在出版前刪潤,此次重印,亦艱於此,故 是書之重版,僅足以請作者年少之愚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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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太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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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百花文藝出版社
  2. 7530638734
  3. 2004-07-01
  4. 252
  5. 簡裝本
  6. 大32開



  7. 吾衰三百年,刑天丞舞幹。狼狐又橫怒,絳氣殷成山。微命非陳玉,畀鶉良獨難。秦帝不蹈海,歸蒔千竹竿。

    這是“中國文化巨人叢書(近代卷)”的一種,是近代著名思想家、學者、革命家章太炎的傳記。章太炎身處中國社會和文化近代化的轉折時期,是民族、民主的辛 亥革命的理論家和領袖之一,又是卓有建樹的樸學大師,有學者兼革命家的雙重品格。本書一方面盡力把握和開掘太炎先生豐富的心靈世界與性格特徵,另一方面, 又努力探尋太炎先生學者品格和革命家品格的契合點,力圖準確而生動地展示太炎先生的偉大人格。



    前言——作為著述家的許壽裳
    第一章 最近三百年來中國政治和學術的鳥瞰
    第一節 緒言
    第二節 滿洲政府的罪惡
    第三節 民族主義的淪沒
    第四節 帝國主義的倡狂
    第五節 固有學術的 消沉
    第二章 革命元勳的章先生
    第六節 幼年期的民族思想
    第七節 會見國父痛駁康有為時期
    第八節 光復會時期
    第九節 八獄時期
    第十節 編輯《民報》時期
    第十一節 功成後的做官
    第十二節 功成後的被幽囚
    第三章 國學大師的章先生
    第十三節 治學與師友
    第十四節 革命不忘講學
    第十五節 語言文學學上的貢獻
    第十六節 文學上的貢獻
    第十七節 史學上的貢獻
    第十八節 經子及佛學上的貢獻
    第十九節 對於中印文化溝通的期望
    第四章 先生晚年的志行
    第二十節 對於甲骨文的始疑終信
    第二十一節 對於全面抗日的遺志
    第二十二節 先生的日常生活
    第二十三節 “學而不厭·誨人不倦”
    附錄一 著作簡表
    附錄二
    關於太炎先生二三事
    紀念先師太炎先生
    太炎先生軼事簡述
    章太炎先生在獄佚聞錄
    民報社聽講
    關於章太炎先生的回憶
    師事國學大師章太炎
    章太炎師門的晨課——幾幅值得紀念的照片
    我所見晚年的章炳麟(1868-1936)
    國學大師章太炎
    章太炎先生
    太炎先生言行軼錄
    章太炎被羈北京軼事
    記章太炎及其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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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適論章太炎


    國故論衡 要算是中國二千年中唯有的七八部精心結構的"著作"他的著作在論文與形式兩方面都能"成一家之言"
    汪榮祖 章太炎研究台北:李敖出版社 1991 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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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容祖《史傳通說》台北:聯經,1988/1997再版

    此書採半白話半文言方式著譯。
    有些創見,譬如說,頁286的安娜學派(The Annales)---Annales 指此派主要學派,全稱為Annales Economies, sociétés, civilizations—hc案:其實這刊物的名稱數次改變:Annales. Economies, sociétés, civilisations (1946–1994)…..近見國人譯為年鑑學派”…..不知年鑑之類,正為此派所不血屑者…..

    有些地方的翻譯,過於簡略,近於誤譯,譬如說第2頁的湖上之風紋”(like the pattern of……),譯為湖上之風


    再版自序中說:……以之互觀,意不在逐字翻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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