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房子
屢獲諾貝爾文學獎 青睞的大陸詩人北島,以輕鬆又嚴肅之筆寫散文,繪人狀物,側寫大千世界,有時像漫畫、有時是油畫。有親情抒發、生活記趣,更有與美國當代最重要的詩人艾 倫.金斯堡、蓋瑞.斯耐德等的特殊情誼。從詩的世界到散文天地,北島以有點詼諧,又炎點苦澀的淡淡詩意,舖陳出幾乎可以觸摸得到的藝術質感。
北島,原名趙振開,一九四九年出生於北京,曾做過建築工人、編輯,著有詩、小說、散文集多部,被譯成二十多種文字。一九七八年創辦文學雜誌《今天》。一 九八九年流亡海外後在歐美多所大學擔任過教職、駐校作家。曾獲瑞典筆會文學獎、美國西部筆會中心自由寫作獎和古根漢姆獎學金。被美國藝術文學院選為終身榮 譽院士。
我在中國一本研究"宇文所安唐詩..."的博士論文書。由它的參考資料發現,他們似乎有意封殺北島.....
"宇文所安寫了一篇〈全球性影響的焦慮:何謂世界詩?〉7,藉著評點大陸詩 人北島的作品集《八月夢遊人》的英譯本。"
宇文所安曾批評北島的詩作,認為他的作品可以輕易地譯成英文;那即是說北島的作品 ....〈世界性影響的焦慮:何謂世界詩歌?〉---in The New Republic(Nov 1990)
語境的還原:北島詩歌研究 - Google 圖書結果
宇文所安的「世界詩歌」意見,雖然是針對北島早期創作而發,但中國大陸的評論者卻「自動自發」地將此意見,移用至北島流亡後詩作的討論。專訪漢學家宇文所安:我想給美國總統講唐詩 圖 | |
2006年09月03日 來源:環球時報 | |
宇文所安,本名斯蒂芬‧歐文,1946年生于美國密蘇裏州聖路易斯市,1972年以博士論文《韓愈與孟郊的詩》獲耶魯大學東亞係文學博士學位,隨即執教耶魯大學,1982年應聘哈佛大學,任教東亞係、比較文學係,現為哈佛東亞係詹姆斯‧布萊恩特‧柯南德特級教授和比較文學係主任,是唐詩研究領域首屈一指的美國漢學家。
有些中國人可能會對一個外國人也能理解中國古典文學感到不解,他們會問,“西方人怎能理解中國古詩?”對于這個問題,宇文所安最喜歡用一個反問回答:“你覺得你能理解《堂吉訶德》或莎士比亞嗎?”
美國人愛上中國詩
日前,本報記者在哈佛大學東亞係見到了宇文所安。在宇文所安的辦公室裏,書架上擺滿了中文書,很多還是線裝的。一時之間,記者還很難將這些書和它們的主人,眼前這位高鼻梁、褐色眼睛的美國白人聯係起來。
宇文所安告訴記者,他14歲那年遷居巴爾的摩市,在當地的圖書館第一次接觸到了中 國詩。“我至今還記得這本英文版的中國詩集的名字——《白駒》,詩集收集了從東周到中華民國時期的很多詩歌。那一刻,我開始喜歡上了中國詩,至今依然。” 宇文所安說,當時他讀的都是翻譯為英語的唐詩,後來在大學裏學了中文之後能直接閱讀中文的唐詩,更感覺其樂無窮。
詩歌可能是中國古典文學中最幽深的門類了,連中國人都感覺很難把握詩歌復雜的內 涵,更何況語言和文化都大相徑庭的外國人!對于研究非母語文學的外國學者來說,語言的美感往往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但富有語言天分的宇文所安則對翻譯唐詩有 另外的解讀:“翻譯詩歌的難處在于忠實傳達詩人的風格。中國讀者在閱讀唐詩的時候,知道各個詩人風格的不同。王維的詩非常溫柔節制,李白的詩則非常豪放飄 逸。所以在翻譯的時候,我會盡量把這種風格的差異反映出來,讓英文讀者也能像中文讀者那樣體會到每個詩人風格的不同。”
記者讓宇文所安現場翻譯李白的《靜夜思》,宇文所安很快在一張紙上寫下了這樣的英文句子:
Bright moonlight before my bed,
床前明月光,
Seems to me frost on the ground。
疑是地上霜。
I look up,I gaze at the moon,
舉頭望明月,
Then drop my gaze,thinking of home。
低頭思故鄉。
雖然翻譯速度可謂倚馬可待,但宇文所安顯然並不滿意。“像這樣平白如話的詩很難翻譯。”相比之下,宇文所安更喜歡翻譯晚唐詩人李賀的詩。“他的詩很容易翻譯,因為充滿了奇特華麗的意象”。
我並沒有批評現代漢詩的意思
宇文所安如此喜歡唐詩,那麼他對現代漢詩(也就是所謂的新詩)如何評價?此前媒體 曾經廣泛報道過宇文所安對現代漢詩的批評,認為現代漢詩體現了雙重不足:它一方面比不上中國古典詩,一方面又比不上歐美詩,失了根的現代漢詩注定只能模倣 西方原本,變成不中不西的贗品。
宇文所安對記者說,他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寫過一篇文章,題為《什麼是世界詩》, 是對北島詩的書評。(這篇文章最近被重譯,發表于《新詩評論》——編者注)“從此很多人有了誤解,認為我在以一個中國古典文學學者的身份來批評現代漢詩和 北島詩,實際上我的議論比這個復雜得多”。“首先我要聲明我喜歡新詩,我對中國古典詩歌的喜愛並不比對現代漢詩更甚。”
當記者說自己一點兒也不喜歡現代漢詩時,宇文所安表示理解,他說:“很多中國人都 是這樣。要知道,當你閱讀唐詩的時候,你讀到的往往是經過多次揀選之後留下來的精華。這些流傳下來的作品都經過了數百年的考驗,我們可以肯定還有無數質量 低劣的唐詩沒有流傳下來。但當你閱讀現代漢詩的時候,你讀到的當然可能有精華,但大多數可能很糟糕,因為沒有經過時間的淘汰。”
宇文所安強調說,他在《什麼是世界詩》這篇文章中提出的問題,主要涉及到中國文學 在世界文學中的地位問題。在這一情況中,中國只是一個個案,世界很多國家都面臨相同的處境。這裏問題的關鍵在于國家文化和國際文化之間的關係。“我認為, 新詩屬于國際文化,就像很多國際文化形式一樣(譬如說奧林匹克運動會就是一例),這是中國和其他國家平等交流的唯一方式。但是詩歌和體育競技的不同處在 于,詩歌需要翻譯。如果一個詩人想獲得諾貝爾獎,他的作品必須經過翻譯,因此,翻譯的可能性就成為新詩的一部分。”
在哈佛,研究中國的學者和研究歐洲主要國家的學者數量相當
談到英美等國對中國古典詩歌的研究現狀時,宇文所安直言:了解不多!就拿哈佛大學 來說,比較文學係的很多教授,特別是年紀比較大的一代人,都對中國文學了解甚少。西方人對詩歌的定義有不同的理解,這是最大的障礙。比如說,中國的舊體詩 主要用于社交場合,比如朋友之間互相贈送詩作作為情感溝通的手段。像詩歌朗誦會——面對一大群陌生的觀眾朗誦自己的詩——在古代中國絕對是沒有的。
雖然語言和文化上的障礙依然很大,但是隨著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日益崛起,美國人對 中國這個遙遠東方大國的興趣正與日倍增,對包括唐詩在內的中國文學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宇文所安說,在哈佛,無論是喜歡文學的本科生,還是美籍華人本科 生,都對唐詩很有興趣,而從事中國文學研究的師資隊伍也越來越壯大。他如數家珍地介紹說,在哈佛東亞係,講授中國文學、歷史、思想史等的老師差不多佔了一 半。除了東亞地區之外,哈佛東亞係是全世界研究中國文化規模最大的係之一。“25年前,我們有兩位中國文學教授,還有一位主要教文言文;現在,我們有五位 中國文學教授和一位專門教文言文的講師。中國歷史專業也經歷同樣的發展和擴大。25年前,中國研究在哈佛人文學科中只佔很小的一部分,但現在研究中國的學 者則和研究歐洲主要國家的學者數量相當。”
宇文所安在哈佛大學開的課不僅僅是唐詩,而且涉及到中國文學的各個方面。當記者說 古典文學研究在中國後繼乏人,中文係的學生出來更傾向于實用的工作時,宇文所安並不表示憂慮。“這是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僅在中國存在,在全世界都普遍存 在。大多數人都非常實際,大多數學生也都是很實際的。不過,這恐怕就是世界的運作方式。”
宇文所安說,在美國大學,本科生可以選很多非本專業的課程,畢業後可以從事各種各 樣的職業。因此,在美國大學教授中國文化遠不限于只是培養專業人才。“比如說,選過我的課的學生,畢業後可以成為醫生、律師、商人、政府官員。哪怕他們只 是讀過中國文學的英文翻譯,也比從來沒有接觸過中國文化好得多。這會有助于中國和美國的相互理解與交流。如果美國政府官員中多一些曾經學習過唐詩的人,美 國今天會好得多,世界也會好得多!至少他們會對中國有更深的了解。我們應該給美國總統布什開一門課,讓他學習中國唐詩。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