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漢思《梅花與宮幃佳麗》(The Flowering Plum and the Palace Lady: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Poetry By Hans Frankel, 1976),(北京: 三聯 ,2010 )。這是一本很有深度的古詩研究和翻譯入門書。書名來由,參看第一章的解釋和索引。 孫康宜稱此書書名為《中國詩選譯隨談》,不知是否為傅漢思的初意?
Kang-i Sun ChangHanching Chung Thank you for the inquiry. Please note that my article was written and published in 2006 (before the Chinese edition of Frankel's book was published by Beijing Sanlian in 2010). So when I was writing my article in 2006, I used the original Chinese title, 《中國詩選譯隨談》, provided by Hans Frankel himself .(This Chinese title was printed on the English book).
比較在《梅花與宮幃佳麗》裡最為明顯。這不僅可見於書中常有的同西方詩歌、特別是同西班牙和德國詩歌的對比與參照,而且更見於全書的結構和安排。在具體的同西方詩歌的參照方面,例如在討論《詩經·野有死麇》(總第二十三首)時,在細緻分析了原文並列舉了高本漢(Bernard Karlgren)和亞瑟·韋利(Arthur Waley)等西方主要漢學家的解釋之後,漢思寫道:
為了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我主張我們這裡所討論的其實是一個原型:即獵人追(有時是殺戮)鹿同男人追(有時是強姦)女人等同起來。這個原型常常在許多國家的民間文學和正經文學中出現。在歌德的《浮士德》裡,優弗里昂把他所玩弄的女人比作“輕步的鹿”,把他自己比作“獵人”(第二部,第三幕)。另外兩個例子是英國民謠“三隻烏鴉”(Three Ravens)和德國民謠“夜間獵手”(Nachtjäger)。…… (p.7) 傅汉思教授简介
傅漢思(英語:Hans Hermannt Frankel,1916年-2003年8月26日),德裔美國籍猶太人,著名漢學家、耶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教授,精通德語、法語、英語、義大利語、西班牙語、漢語等 多國語言。[1]
他的中文名原為傅漢斯,傅漢思是由其妻張充和所起,「漢」意為漢朝, 「思」意為「思想」。[2]他 的姓氏原為Fränkel,在前往美國後,他將母音ä上的變音符號去除,成為了Franke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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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生平
傅漢思出生於德國柏林,1935 年19歲時舉家搬遷至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此前,他在就讀於古典語言文學專業。來到美國後,繼續在史丹福大學就讀古典語言文學專業,並於1937年畢業。之後進入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學習,分別於1938年和1942年獲西班牙語碩士學位和羅曼語博士學位。二戰期間,他曾在戰時新聞處(Office of War Information)和戰略服務處(Office of Strategic Services)工作。[4]二戰後,受胡適邀請,傅漢思來到中國擔 任北京大學西班牙語系主任。[3]在 此期間,他得以與馮至、沈從文、金隄等 中國文化名人交往,並結識了沈從文的小姨、他未來的妻子張充和。[3]1948 年兩人成婚,1949年他攜妻子一同回到美國,改而研究漢學,[3]並 先後並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和史丹福大學擔教。1961年,他來到耶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任職,而妻子張充和則在同校的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書法和崑曲。 在此工作26年後,傅漢思於1987年71歲時退休。2003年,於康乃狄克州紐哈芬縣北黑文市去世。
[編輯]成就
在來到中國之前,傅漢思主要研究的是羅曼語族的語言,主攻方向為文藝復興時期西班牙語文學,他的博士論文寫的就是研究西班牙詩人、小說家克維多(Francisco de Quevedo)的《克維多正經詩中的喻像語言》(Figurative Language in the Serious Poetry of Quevedo: A Contribution to the Study of Conceptismo)[3]。 然而,在中國期間他對漢語與中國文化有了更深的興趣,回到美國後便改變了研究方向,一直從事漢語言文學、特別是漢賦樂府的研究,代表著作為研究中國中古詩 歌的《梅花與宮幃佳麗》。[3][4]同 時,他也將之前對於羅曼語言的了解帶入了對漢學的研究,如在《梅花與宮幃佳麗》中,他就經常將中國詩歌同西方詩歌、特別是西班牙和德國詩歌作比較研究。[3]耶 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教授張孫康怡(Kang-I Sun Chang)就曾評價他的傑出在於「將西方文學中的相關理論與漢學研究相結合」,還認為《梅花與宮幃佳麗》一書已成了這一領域的標準教材。[4]史景遷也說他「在中國傳統研究上有很深的造詣,但同時也對西方文學有著驚人的理解力」。[4]他還曾將南北朝敘事詩《木蘭詩》翻譯為英文,並被用作1998年迪斯尼動畫電影《花木蘭》的官方翻譯。[4]
傅漢思憑藉自己的成就得到過許多榮譽,其中包括美國學術團體協會(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人文學科國家基金(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的表彰,並得到過古根海姆基金獎(Guggenheim Fellowship)。同時他還任過漢堡大學、波恩大學與哥倫比亞大學的客座教授,慕尼黑大學的傅爾布萊特客座教授(Fulbright Lecturer)。[4]歷史學家史景遷、漢學家宇文所安、康達維(David Knechtges)都曾是傅漢思的學生。[3][4]
[編輯]評價
傅漢思在漢學界有著很高評價。在其逝世時,耶魯大學的訃告中評價他「對中國文化、中國文學(特別是詩歌)以及漢語的研究為人所熟知」。[4]他的學生宇文所安稱他是一位「良師益友」並說其在「在學術、教學等許多方面都給了我無私的指導」,史景遷稱其是一個「了不起的老師」,而張孫康宜則 把他稱「毫無疑問是這個國家(指美國)中國文學領域的先鋒」。[4]
[編輯]家庭
傅漢思的妻子張充和是合肥四姐妹之一,故他也是崑曲名家顧傳玠、語言學家周有光和知名作家沈從文的連襟。他與張充和育有兩個子女,女兒名為愛瑪·弗蘭克爾(Emma Frankel,中文名:傅以謨[5]), 兒子名為伊恩·H·H·弗蘭克爾(Ian H. H. Frankel)。他們還有三個孫輩,分別是馬科西·梅茨勒(Max Metzler)、威爾·梅茨勒(Will Metzler)與小伊恩·H·H·弗蘭克爾(Ian H. H. Frankel Jr.)。
他的家庭也是一個語言學世家。他的父親赫爾曼·弗蘭克爾(Hermann Fränkel)和祖父馬科西·弗蘭克爾(Max Fränkel)都是知名的希臘語學家。[3]赫 爾曼的內弟愛德華·弗倫克爾(Eduard Fraenkel)則是著名的拉丁語學家、研究古羅馬抒情詩人賀拉斯的權威學者。[3]
主要著作
- 《孟浩然傳》(Biographies of Meng Hao-jan,1952年)
- 《中國王朝史譯文目錄(曹魏至五代)》(Catalogue of Translations from the Chinese Dynastic Histories for the Period 220-960)(1957年)
- 《唐代文人:一部綜合傳記》(T'ang Literati: A Composite Biography)(1962年)
- 《梅花與宮幃佳麗》(The Flowering Plum and the Palace Lady: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Poetry)(1976年)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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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四姐妹
Hans Hermannt Frankel (傅漢思)《梅花與宮幃佳麗》謝辭中說太太張充和:「....她本身就是詩人,終生學習中國詩歌,中華文明最美好、精緻部分的活生生化身。」
[ 摘要 ]張充和的生前好友、耶魯大學教授孫康宜回憶說,“充和永遠是一株完美的梅花,真乃古色今香。”
抗戰中張充和在成都圖片來源:張寰和
“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張充和先生於2015年美國東岸時間6月17日下午一時(北京時間6月18日凌晨一點)在美國紐黑文去世,享年102歲。“或許只有像張充和那樣精於崑曲和書法,並徹底經過傳統文化熏陶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崑曲的意境。”張充和的生前好友、耶魯大學教授孫康宜回憶說,“充和永遠是一株完美的梅花, 真乃古色今香。”
張充和曾用過眾多筆名
張充和先生性格淡泊,對於自己、家族的事蹟並無心記錄。《天涯晚笛》是張充和先生晚年口述史,由耶魯大學東亞系教授蘇煒記錄整理,該書也被認為是一部民國文學史和生活史。
1997年,蘇煒來到耶魯,次年結識了張充和。“張充和先生的丈夫任教於耶魯的東亞系,張充和就一直以兼職狀態在耶魯教授中國書法和崑曲,兩人在系裡享有很高的評價。退休後張充和先生和丈夫依然為系裡做一些工作,耶魯的東亞博物館也一直是他們夫妻的心血所在。張充和先生教授的書法在耶魯受到許多外國學生的喜歡,崑曲能理解的就較少。”蘇煒說。
蘇煒教授告訴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記者,2008年、2009年兩年間,張充和口述自己和家族的歷史,蘇煒教授負責記錄整理,“很慶幸及時為先生記下了這些故事,2011年後,張充和的精神就沒以前好了,身體狀況開始走下坡路,往後也不大再敢打擾她”。
“吃驚而沉痛。”得知張充和過世的消息後,蘇煒教授有些不能接受,“她的經世閱歷就是一部生動的民國文學史和生活史,她的學識才華就是一代民國知識分子的寫照和縮影。張充和先生的離世,讓人在悲痛之外還有種深長的文化惆悵感。稍感安慰的是,得知她是在平靜的安睡中離開的。”
關於張充和,人們通常知道的是,她是崑曲大師、書法大家,但很少有人了解,張充和在文學上也頗有造詣。只是由於張充和發表文章時往往使用各種筆名,使得她的作品不被大眾了解。
華東師範大學教授陳子善告訴澎湃新聞記者,2012年他在閱讀《張充和手鈔崑曲譜》時注意到書中《張充和大事記》有“1936年至南京任《中央日報》副刊《貢獻》編輯,發表詩歌、散文、小說多篇”一條,當時張充和才24歲。
“《貢獻》十分有趣,是作為那個年代文學史研究的很好的資料,內容有文化名人專訪、影劇評和書評、譯文、文藝動態、生活常識、各地風光小記等。”陳子善教授告訴澎湃新聞,他查詢到《貢獻》1936年5月15日創刊,次年8月5日停刊,共339期。但是《貢獻》的編者未署名,也給考證帶來了一定難度。
1947 年,張充和與傅漢思在北平頤和園。當時充和正在北大教書法和崑曲。(紐約海外崑曲社提供)
“張充和沒有以本名在《貢獻》上發表作品,但她不可能不為之撰文”,陳子善教授介紹,《貢獻》創刊當日和次日連載的《姑蘇風情》,署名王愷,文中說“蘇州是古代文化的淵藪”,“在蘇州,你會覺得異樣的寧靜”,“蘇州人的性情比較趨向於安逸瀟灑”,說得到位,這篇也許就出自張充和手筆。《貢獻》後來還發表過不少關於蘇州題材的文章,可見編者對故鄉的偏愛。
歷史學者王道根據諸多史料考證出了張充和的眾多筆名:陸敏、充相、真如、張旋、季旋等,“張旋”還是張充和考入北京大學時使用的筆名,張充和曾使用這個筆名翻譯過一些長篇小說。2014年廣西師大出版社出版了《小園即事》,收錄了張充和在擔任《貢獻》編輯時期內發表的各類短篇文字。
“文化曲人”的境界
張充和的生前好友、耶魯大學教授孫康宜回憶說,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1981年1月初,孫康宜還沒到耶魯大學教書,她正擔任普林斯頓大學葛斯德東方圖書館館長。那時小說家沈從文及夫人張兆和正好自北京來訪,張充和與傅漢思始終相陪。一日,孫康宜和普大的蒲安迪教授在飯桌上向張充和提出演唱《金瓶梅》曲子,發現她並沒有反對。幾個月之後,張充和就在紐約明軒演唱了《金瓶梅》曲子,包括《雙令江兒水》、《朝元令》等。
“或許只有像張充和那樣精於崑曲和書法,並徹底經過傳統文化熏陶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崑曲的意境。”孫康宜教授感嘆,所謂“崑曲的意境” 其實主要是指“文化曲人”的精神世界。例如張充和在《曲人鴻爪》書畫冊裡收集了許多“曲人”給她的書畫,其中包括曲學大師吳梅、王季烈等人的書法,畫家兼曲人張榖年、吳子深等人的作品,還有來自各方曲友的題詠。“最難得的是,不論充和走到世界的哪個角落,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她都不忘將那《曲人鴻爪》的冊子隨身攜帶,倍加珍藏。可見對充和來說,必須把崑曲和詩書畫合在一起,那才能真正達到所謂的'文化曲人'的境界。”
孫康宜教授還向澎湃新聞表示,她與張充和之間的趣事太多了。“其實《古色今香: 張充和題字選集》(大陸版)的編註就是因為一件趣事才開始的。”那是2009年,孫康宜和張充和提起耶魯大學要為她舉行一個“題字選集”書展的構想時,張充和半開玩笑地說道:“嘿,我的那些題字啊,簡直是小題大作了……”沒想到就是那句“小題大作”,引發了孫康宜想要編寫《張充和題字選集》這本書的念頭。
正在進行書法創作的張充和。
“因為'小題大做'正好說中了充和本人的書法特色。她的書法之所以如此卓越而又獨具風采,就因為她一直本著'小題大作'的精神在努力創作。每次有人向她請求題字,她都一絲不苟,費心地去打好長時間的腹稿,進而又在紙上寫了又寫,試了又試,直到寫出了氣勢,調整好了佈局,自己感到滿意之時,這才一揮而就,交出她最滿意的一幅。”孫康宜感慨,不管張充和寫什麼字、給誰寫,只要是從她筆下寫出的字,每一個字都灌注了她平生習字的全部精力。
2008 年10 月間, 張充和被查出患有癌症。醫生髮下通知當天,孫康宜教授正好去拜訪了張充和先生。“她對死生之事看得很淡薄,同時也很勇敢。她一方面告訴我那個壞消息,一方面安慰我:'一個人要離開這個世界,總要有個什麼病。不是這個病,就是那個病。'”
“她是一個真正的才女,並以詩書畫崑曲'四絕'。”孫康宜教授感慨說,她一直以為張充和的丈夫傅漢思是用梅花來形容他的夫人充和的。“對我來說,充和永遠是一株完美的梅花,真乃古色今香。”(文/羅昕徐明徽)